乞儿爬起家,追出两步,大呼道:“喂,喂,别走,奉告我如何出山……”那人身影在杨柳林下一晃即没,乞儿抱起女道者,再追到杨柳林时,那里另有人影。任他在瀑布四周转了半天,仍无所获,只好悻悻但是归。他不敢再靠近屋舍,见村后有一草棚,还算干爽,便做了居住之所。
乞儿迈开大步,刚行一段,却听背后女道者道:“放我下来!”
乞儿鼓起勇气,大喊道:“你是人是鬼?”
山中大河越聚越宽,却水流陡峭,静如明镜。这日行到中午,水流却突然变急,火线模糊传来涛涛水声。乞儿打起精力,背着女道者趱行赶路。愈向前行,水流愈急,水声愈见清楚,到厥后,但见得水浪逐空,震耳欲聋,倒是大水随势而行,构成一道瀑布堕空而去。
乞儿谨慎翼翼行到瀑布边沿,遮目俯瞰,但见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龙,好似坠落九天以外。两侧山壁奇石崛起,虽稍做和缓,却也无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阳光下,五彩缤纷,美不成言。乞儿感慨天神之独具匠心,却无闲情赏识美景,东眺西望,只想寻一条下山的路子。
女道者自那日掌掴乞儿以后,虽也稀有次复苏,但因身材实在衰弱,神态含混,不一会儿就又沉甜睡去,能够出声说话,明天还是头一招。
那人不答,顺手一指道:“这间房屋洁净,你自去安息。”话罢,人已到了杨柳林下,往瀑布那边去了。
阔别了俗世的烦嚣,四野静的蹊跷,万籁无声。山坡上树木悄悄摇摆,搅动荫放工驳陆离的碎影,变幻无方,如烟雾般昏黄。山底大河垂星,银光泛波,碧水泛动,直流入天涯,汇入银河当中。
乞儿午间才醒,担搁了半日工夫,便想借着月光赶路。白天里,气候炎热,反倒没有夜间行路来得舒爽。一阵冷风吹过,异化着野花香味和绿叶的清爽之气,当真沁民气脾。
乞儿沿着山壁而行,直行到半夜月明,才走出山壁的范围,暴露一段陡坡可勉强下去。乞儿本想一鼓作气,下了山再歇脚,可女道者见月便醒,也不与乞儿言商,挣扎着下地,对月静坐,刹时入定。乞儿没法,只好陪着女道者安息。
乞儿本想着在此多逗留几日,却又恐女道者病情减轻,考虑着还是早日出了大山为女道者寻医看病为好。当下胡乱吃了些野果充饥,又挑些浆果喂了女道者,便再次出发。
乞儿被面前的美景所迷,痴痴傻傻,浑然忘了身在那边,心底只是不竭反复着一个设法:“如果能与仙姑老死于此,也不枉此生了。”不知何时,乞儿已沉甜睡去,睡梦中本身不再是阿谁任人欺负嘲笑、孤苦伶仃的乞儿,端的如愿以偿,在此结庐为舍,与女道者常伴此生。
乞儿不由大为诧异,揣摩道:“莫非接收明月光彩就是成仙之道吗?”脑中灵光一闪,嘴角一咧,喜道:“我也尝尝。”当下,也忘了天上无月,学着女道者的模样,盘膝而坐,手中捏个法诀,有模有样地修炼起来。
但见得水潭中间遍植杨柳,在氤氲水雾中婆娑而舞,美得令民气醉。初始时,水声并不大,等走到水潭边上,直面瀑布时,俄然水声雷动,震耳发聩。竟是山壁内凹,构成三面覆信壁,将水声都拢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