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过处,虽削断了大多棍棒,后背臂膊仍受了很多打击,踉跄着往地上滚去。
那衙司一听,如蒙大赦,滚爬着起家,对着犹在板滞的酒楼小厮,一巴掌轮上去,骂道:“还不从速筹办六间上房……”那小厮愣了愣,忙跑着去了。
那衙司见世人停手,又叫道:“谁杀了这小杂种,赏银一百两,免三年供奉。”世民气中冲动,唯恐别人夺功,个个奋勇抢先。衙司见状,嘿嘿嘲笑道:“我管你是真仙姑还是假仙姑,我来个死无对证,嘿嘿……”
乞儿看着林月河脸上的诡异笑意,不由打个激灵,感受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见林月河已抱着女道者进了酒楼,忙跟了上去。
乞儿寻名誉去,却见一行四人排众而出。四人满身被玄色披风包裹,头脸也被玄色布帽遮住了大半。俄然见此四人,顿有一种白日撞鬼的感受,心底出现阵阵阴冷。
世人乱棍叫打,乞儿边滚边挥剑,顿时割伤了数人腿骨。伤者叫唤焦急退,乞儿得了乖,当场挥剑,又连伤了数人,将世人逼退。
乞儿大惊,本想挥剑砍了他,却又见其不似作假,喝问道:“你这是何为?”那衙司声泪俱下,只是痛苦告饶。乞儿摸一把脸上鲜血,一脚踢开衙司,怒道:“再敢装神弄鬼,小爷一剑宰了你。”
四侍从得令,一拥而上,七手八脚便抬起女道者。乞儿大急,吼怒一声,将背一挺,便站直了身躯。那小厮不防,竟被顶得发展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惊道:“你……你……”
这时,女道者恰好抬头倒地,但见她秀眉微蹙,双目紧闭,俏鼻微挺,口如含朱,虽有污渍遮面,亦难掩倾国倾城之貌。在此偏僻小镇何时见过如此美人,难怪那瘦子见色起意。
乞儿再挥剑逼退世人,挡在了女道者身前,嘶喊道:“这位是崇真教的仙姑,你们胆敢冲犯?不怕崇真神仙惩罚吗?”可那衙司如何听得出来,见折了两名侍从,顿时又急又怒道:“好你个小东西,敢在爷爷的地盘撒泼,”向着四周喊道,“来人啊,给我打死这小东西,本老爷重重有赏。”
乞儿本待爬起,那小厮走上前,又是几脚,踢得他一时起不了身。小厮口中喝骂不休,脸上弥漫着称心,好似这是人生最欢畅的事情了。
乞儿见世人霸道在理,反倒静下心来,憋一口气,收回狠来,将头一低,一手护着头部,一手举剑急挥。
乞儿肝火中烧,便想给他一剑。这时,却听一人道:“他既已认错,小哥何必再与他普通见地。”
乞儿面对密密匝匝的人群,急叫道:“这位真是仙姑,有此仙家宝剑为证……”他尽力向世人讲解,却无人去听,终究埋没在世人的叫唤声中。
那衙司爬在地上叩首如捣蒜,只求仙长开恩。乞儿用剑指着他,喝道:“有甚么话起来讲!”那衙司口中嗯嗯唧唧,却不起来。
四周早已围了一些人,衙司一喊之下,更是冲出一批手提棍棒的人来,大家喊道:“杀了他,给衙司出气。”手中无铁或怯懦怕事的人也都围在前面,号令助势,以示为衙司着力,滥竽充数。
双拳难敌四手,乞儿纵有长剑在握,也抵不住利欲熏心的群徒。乞儿左突右支,棍棒之伤无计,脑筋被打的昏昏沉沉,已垂垂难以支撑。而这时,却听那衙司一声高喊:“都给我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