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床上的红山猛的一抖，收回了悠长的嗟叹，仿佛大梦初醒般展开了双眼。
“我去的时候，十斤已经生硬，有山鼠在啃噬它的血肉，死了起码有两个时候，没引来狼群，也算是红山命不该绝。”老爷子面色阴沉，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蛮人？”眼神紧紧盯住红山的面孔，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义，老爷子神采大变，“是蛮人被捆住了？然后，他们又绑走了莽虎子？”
红山老夫褶皱密布的脸上尽是苍茫，浑浊的两眼浮泛的盯着老爷子，下认识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神打仗到端着水送来的路云风，面上立即喜意出现，强撑着就要坐起来，身子起到一半，又暴露痛苦之色，手捂着胸口软了下去。
在山里的时候，朝思暮想着出山去大展拳脚，可真的出去了以后，却又不时牵挂着这里。到六里铺至今不过个把月，当回家的决定一旦做出，内心顿时就有些迫不及待，竟是涓滴也不肯意担搁。
对路途的预算和料想中有了一些偏差，路云风到了横澜河边的时候，天气就已经渐暗，本来也想沿河边找个合适的处所再熬上一晚。但是夜间风起云彩消逝，显出弯月似钩高挂于苍穹，倾泻下来的这点亮光，别人或许干不了甚么，可在路云风眼里，用来赶路与白天并无多大的不同。
老爷子没一会就端着吊锅走了出去，火塘里扔了几根柴将锅挂好，走到桌旁慈爱又欣喜的看着孙儿，“再忍一忍吧，一会儿就好。”
牛角！在红山的手语里，这个代表蛮人。
“爷，出了甚么事？虎子哥去那边了？十斤呢？”
路云风快步走到床前，只见红山老夫双眼紧闭神采灰败，呼吸虽有些紧促，却还算得上是安稳。路云风心下稍安，晓得自家老爷子稍懂点医术，红山应当是没甚么大碍，可转念再想到十斤，内心顿时就是一痛。
红山再次摇了点头，双手从额上移开，然后，并拢在一起做捆缚状伸了出来。
路云风应对着回身关上大门，有些奇特的走到近前，“爷，你如何还没睡？不会是晓得我要返来吧？”
老爷子难过的看着他。
在冬夜的荒漠里赶路，当真不算个多好的挑选。
路云风回声而起，拿竹弓挎箭囊，立即就往门外走，嘴里咬牙切齿的发狠，“爷，月色尚明，我这就去追，上天上天我也把虎子哥追返来。”
路云风面庞酷历，牙关紧咬，“抓走了？爷，谁来抓走虎子哥？”
“你是说，游牧部族抓了他？”老爷子眉头轻皱，沉吟着问道。
面庞恍若寒冰，坚固并且刻毒，老爷子一字一顿的低语声中，带着一股掩不住的怠倦与萧瑟。
树干扎起的栅栏门紧闭，为制止野兽进入，空中上掘有一个深坑充当门闩，路云风双臂用力把它抬了起来，伴跟着一阵刺耳的吱嘎声迈进了熟谙的小院。
“你别急，我来问。”老爷子严厉的叮咛着，拉起红山的手重拍，“红山，你也别焦急，我们渐渐弄清楚。我问你，莽虎子被人带走你晓得不？”
老爷子神情一黯，强笑着拿起一片烟叶放到鼻子底下嗅闻，“嗯，味儿香劲儿足，是好叶子。娃子，先用饭，吃完了我再跟你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