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嗓音,温文尔雅,轻如柳絮,带着一抹深切骨髓的淡然,捻起的黑棋映托的那骨节清楚的手指煞是都雅,在昏黄的烛火下,出现莹白如玉的光。
风容雪一笑,云淡风轻,仿佛甚么也看不进眼里,深如黑潭的眸子盯着劈面并没有对弈之人的空座,沉语道:“人生如棋,我们握着棋子,也是在握着本身的运气,但人生中最大的仇敌也便是本身,我以己为对弈人,也是在应战本身罢了……”
夜幕来临,飘摇的雨丝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乌黑的芍药在风中摇摆,残落的花瓣落在潮湿的泥土中,说不出的萧瑟。
君王有所为,有所不能为……
“或许吧……”白衣男人手一顿,再也落不下一颗棋子,凝眸望着漂渺的夜空,幽幽的吐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语。
苗条的手指拈了一颗玄色的棋子,安闲的落在方格棋盘上,稠密颀长的睫毛在昏黄的光芒下,投下一抹扇形的暗影,微启薄唇,风容雪淡然道:“有些事情躲不过,那就只好去面对,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安静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冰冷。
王易天轻击两掌,前面便有一个端着托盘的狱卒走到穆初槿跟前。
穆初槿深深地清楚,如果王易天来审理此案,那么本身只要死路一条,从本身被抓到入狱,从夏寻飞的死到巫蛊之术,都是幕后黑手一步步算计好的,她不晓得本身此时是该佩服幕后那人的夺目狡猾,还是本身的愚笨无知?
穆初槿昂首,望向牢门口的方向,只见一身朝服的王易天在部属的伴随下进了牢门,一屁股坐在狱卒们事前放好的雕花木椅上,随即端起中间案几上放的杯盏,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香茗。
叮——
一声脆响,好似金属撞击的声音。
“臣愿去官告老回籍……”
王易天猜疑的昂首,只见木架上的人脑袋歪到一边,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而暴露的那半张脸被打的又高又肿,已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穆初槿只感到浑身酸软有力,双腿沉重的好似灌了铅,抬眸察看着这间不大不小的牢房,地上的干草披发着一股子霉味,墙角里堆放着各种百般的刑具,一个个冒着铮亮的寒光,显现着刑具的锋利刻毒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