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屠娇娇天然扭转头瞧他去,她心神一分,白高兴的双手已扼住她的脖子。哈哈儿身子一震,呆在那边,似已再也走不动半步。
白高兴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毫不会害你,众家兄弟现在已只剩下我们两小我了,我如何舍得再杀你?你若死了,天下另有谁肯跟我交朋友?”
白夫人道:“我们当然不能留下他,不然我们今后……今后再好的时候,他若定要在中间瞧着,那如何受得了?”
哈哈儿脸上的肉都在簌簌地颤栗,仿佛痛苦已极,白高兴不消再问,已晓得他是屠娇娇的甚么人了。
燕南天声音又变得峻厉起来,道:“那千万不可。”
李大嘴道:“你不信赖最好,快拿刀来吧,但千万莫要割我的手臂,那边的肉最粗。”
白夫人俄然惨呼一声,身子就像一摊泥似的倒了下去,脖子也软软地垂到一边,眼睛却铜铃般瞪着白高兴,她目光中充满了惶恐惊骇,嗄声道:“你……”
白高兴大笑道:“你他妈的说得真对极了,兔子既然全都已死光,还留着那条狗干甚么?”
哈哈儿道:“哈哈,你莫非又忘了我的‘笑里藏刀三暗器’?你可晓得昔日江湖中有多少人死在我这一手绝招之下?”
小鱼儿道:“我现在不能走。”
他活着时就长得不大如何样,死了后更是丢脸破顶,就活像个风干了的黄鼠狼,被人高高吊起在树上。
燕南天见到他时,本是满面怒容,但现在却已暴露怜悯之色,只是摇了点头,长叹无语。
哈哈儿顿首道:“多谢白老迈,多谢白老迈。”
过了半晌,又听得一人道:“大叔,我瞒着你做了件事,你肯谅解我吗?”
白高兴苦笑道:“屠娇娇在恶人谷里熬了二十年,我早就晓得她必然熬不住的,必然有个姘头,但我却一向以为她的姘头是杜老迈。”
白高兴两只手紧紧握着胸前的箭翎,嗄声道:“我若看得出就不会上你这胖乌龟的当了。”
燕南天皱眉道:“你还要等甚么?”
小鱼儿道:“一小我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奖惩,但他们受的奖惩已够了,他们在恶人谷受了二十年活罪后,的确已变成了一群不幸虫,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东窜西逃,又像是一群丧家的野狗,今后如何敢再去害人呢?”
白高兴昂起了头,背负起了手道:“或许,只不过我还要考虑考虑。”
他骇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只听哈哈儿黯然道:“这很多年来,你总算对我不错,现在你死了,我内心还真难受得很……”
白高兴哈哈大笑,高兴得直仿佛本身已做了天子。但他还是“白高兴”了一场。
燕南天怒道:“这些人早已该死了,你为何又要为他们讨情?”
哈哈儿一向乖乖地趴在地上,现在忙赔着笑道:“狗改不了吃屎,这大嘴狼没有别人的肉可吃,吃吃本身的肉总也是好的,白老迈又何必让他临死还过一次瘾?”
小鱼儿叹了口气,也已哑口无言了。
哈哈儿叹了口气,喃喃道:“天道循环,看来公然是报应不爽,我下辈子投胎,再也不敢害人了。”
白高兴喘气着道:“但你为何要杀我?我们两人在一起火伴,难道比一小我好很多?”
脖子已被扼断的人,如何还说得出话来?她虽有很多凶暴暴虐的话要骂,但却只能收回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就像是响尾蛇临死前收回的声音。她至死也不信赖白高兴竟然会杀她,正如杜杀和阴九幽至死也不信赖她会杀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