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却已看出他的情意，叹道：“普天之下，都觉得李大嘴已将本身的老婆和女儿一起吃了，二十年来，我也从未否定，直到明天……唉，明天我已不能不将此事的本相说出来，不然我只怕连做鬼都不甘心。”
李大嘴道：“人肉就算真的是天下第一甘旨，我吃了几十年，也早该吃腻了。”
胡药师道：“不错。”
小鱼儿和苏樱相视一笑，苏樱道：“看来明天只怕是喜上加喜，要双喜临门了。”
小鱼儿怔住了，失声道：“这是如何回事？铁女人你莫非认得李大叔么？”
李大嘴听了小鱼儿的话，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恩典，恩典……十大恶人养大的孩子，竟然口口声声不健忘恩典，看来十大恶人早就该改行做别人的保母才是。”
他语声中竟充满了悲忿之意，像在接受着很大的委曲，忍耐着满心的悲苦。苏樱悄悄掩上了门，送了杯茶去。
小鱼儿苦笑道：“想不到李大叔也戴不得高帽子的，被人拍了两句马屁，立即就帮着别人来算计我了。”
小鱼儿冷冷道：“她自我沉醉的本领更大。”
李大嘴却长长感喟了一声，黯然道：“她就是我的女儿。”
小鱼儿忍不住问道：“人肉的滋味既然并不高超，你为甚么还要吃呢？”
李大嘴抢着道：“我问你，你看我几时充过豪杰？装过豪杰？”
小鱼儿鼓掌大笑道：“看来你那几声贤伉俪叫得实在有效，现在却怎地将拍马屁的本领忘了，还不快跪下来叫岳父。”
胡药师逡巡着走畴昔，仿佛想替她擦擦眼泪。
李大嘴黯然道：“以是，她明天就算要来杀我，我也不怪她，因为她……她……”说着说着他也不由泪流满面。
小鱼儿道：“你……你莫非不肯让她……”
小镇上没有山珍海味，但红烧蹄髈老是少不了的。三斤重的蹄髈，李大嘴竟一口气吃了两个，幸亏他们是在堆栈里开了间屋子关起来吃的，不然别人只怕要觉得他们是饿死鬼投胎。
胡药师苦着脸道：“她……她只叫我来将两位拖住半晌，究竟是甚么事，我也不晓得。”
胡药师道：“长辈恰是。”
小鱼儿讶然道：“哦？莫非她是……是……”他望了望李大嘴，又望了望铁萍姑，上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因为说出来后连他本身都没法信赖。
本来苏樱也跟在前面来了，只不过一向没有说话。
苏樱道：“十大恶人中，也只要你白叟家能算是条男人汉，只可惜你白叟家的口味和别人分歧，不然只怕已成了燕大侠的好朋友。”
小鱼儿咧嘴一笑，道：“说不定我的口味今后也会变得和李大叔一样，半夜将她吃下肚子里。”
他嘴角的肌肉不住颤抖，咬紧了牙齿，接着道：“谁知她不但不听我的良言，反而骂我是个活乌龟，叫我莫要管她的事。我一怒之下，才置她于死地，又将她活活煮来吃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胡药师红着个脸真的要往下跪下，但铁萍姑的脸一板，他立即又吓得站了起来，脸都吓得发白。
李大嘴瞧了瞧胡药师，又瞧了瞧他女儿，道：“这位是……”
他立即冲了出来，只见李大嘴木然坐在椅子上，满面都是惨痛痛苦之色，铁萍姑却已哭倒在他身边，手里还握着把尖刀，只不过此时她手指已松开，刀已几近掉落在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