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我像是早已打好筹议，现在俄然同时飞起。毛公鸡一头撞向那少女的腰，毛猩猩一拳击向马头，毛毛虫一双猴爪，闪电般直抓她的眼睛。
断念男身子微微一震，道：“什……甚么东西？”
断念男道：“但此中却也有很多工夫是真硬的，比方……”
毛猩猩身子已推金山倒玉柱地俯面跌在地上。
断念男道：“你笑甚么？”
又抽了十几鞭子，她却霍然停止，兜转马头，面对着毛家兄弟，她的眼睛发着光，嘲笑道：“很好，你们没有走，很聪明，但我也没有健忘你们。”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会逃吧？”
断念男大骇道：“你……你莫非……”
她的衣服红如火，她的面靥上也带着胭脂的红润，她的鞭子如果天国中的毒蛇，她的眼睛就是天上的明星。她的鞭子飞舞，她的眼波活动。
诸李中一人从速抱拳笑道：“我兄弟不敢与前辈争功，这姓铁的身上的东西，我兄弟也不想分了，是以……我兄弟先走一步。”
李家兄弟脸如死灰，断念男神采也变了。
“死”字刚说出口，那毛猩猩已跃了下来。
小鱼儿道：“莫说你惊骇，就连我……连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了她，另有谁不怕她……喂！你可晓得她叫甚么名字？”
小鱼儿道：“哦，本来如此，但那究竟是甚么东西，你总能够奉告我吧。”
毛毛虫俄然笑道：“奇特呀奇特，姓铁的还未溜，姓李的却想溜了。”
断念男道：“以是我底子没有逃。”
断念男道：“我……我……”
她的火气愈来愈大，全未发觉小鱼儿已爬到她的马后，将手里的东西顶风一晃，便有一股火焰飘了出来，立即燃着了马股和马尾巴，这胭脂马固然神骏，但毕竟是牲口，世上哪有不怕火烧的牲口？当下惊嘶一声，直蹿了出去。
毛公鸡道：“既然不敢，为何还要走？”
他跑得可真快，等他跑出来的时候，小鱼儿还站在那边没动哩。断念男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喝呀，水真是甜的！”
他瞧见李家兄弟身子本来还在打滚，嘴里本来还在哼哼，到厥后却连滚也滚不动了，哼也哼不出。但这红衣少女手里的鞭子还是不断，她瞪着眼睛，咬着牙，嫣红的面靥上，没有半分笑容，竟冷得怕人。
毛毛虫大笑道：“你们既然无福消受，可又便宜我了。”竟张口咬了下去，一口就咬了一半，嚼得吱吱作响，顺着嘴角直淌鲜血。
他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屋子里很黑，过了半晌，断念男端了两碗水出来，满面笑容，道：“我已尝了尝，这水是甜的。”
断念男道：“这破柜子里另有几只破碗，我去打些水来给你喝。”
那大汉身子竟被抛了出来，飞过世人头顶。
但毛猩猩却当他是假的，不但身子动也不动，嘴里还是还是说话，断念男这十四拳竟像打鼓为他话声助势一样。十四拳击过，断念男嘴唇已发白，那第十五拳，委实再也打不脱手，竟似已呆在地上。
小鱼儿大笑道：“我晓得你不会逃的。”
断念男站在那边，像是涓滴也没有想逃的动机，只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她，神采和躺在地上的人的也差不了多少。
小鱼儿不由吓了一跳：“这家伙好大力量。”
落日，照着这少女嫣红的脸，照着她嫣红的脸颊，也照着这些“死尸”――一个骑着红马的斑斓小女人，渐渐走在满地死尸间，风吹草长，落日将暮，这……这又像是幅甚么样的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