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仿佛暗中松了口气,但小鱼儿又接着道:“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你身后,你也一定晓得。”白羊一口气立即又憋了归去,想转头去瞧,又不敢去瞧。
白羊大惊之下,整小我都跳了起来,不像是羊,倒像只兔子——若非小鱼儿已累得半死,他现在就是只死兔子了。
小鱼儿道:“白羊,你呢?”
他固然低着头,但目光不住明灭,冷森森地不怀美意,小鱼儿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他们这些人做事夙来神出鬼没,我也不晓得他们的行迹。”
他要走就走,要停就停,黄牛、白羊两人,也全不问他要到那里去,“十二星相”中这两个煞星竟会对个孩子如此听话,倒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
白羊眼睛盯着那香袋,道:“您老莫非真的要上峨眉山去?”
老屋子着火,天然烧得快些。
第三日半夜,小鱼儿一小我到市上兜了个圈子,只见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铺里,每一家都有几个江湖人坐着。十人中有九人只是喝着闷酒,不但没有大声吵笑,的确连话都不说一句。
黄牛笑道:“您老一脱手,峨眉杂毛包准吓得满街走。”
小鱼儿也不晓得他们贵姓大名,这些人是黑道,是白道?是成名的豪杰,还是知名小卒?小鱼儿全不想问。
小鱼儿再瞧黄牛、白羊,面色竟全无窜改,像是甚么都没瞧见,小鱼儿也不说破,傍晚时到了剑阁,找了家堆栈投宿,小鱼儿道:“大曲酒配麻辣鸡,固然吃得满头冒汗,但愈吃却愈有劲。”
屋子里已摆了一桌配菜,黄牛、白羊老诚恳实地坐在那边等,菜都快凉了,两人却连筷子都不敢动。
白羊道:“我们的黄牛哥算准你只要一能走动,第一个去的处所,必然就是燕南天的藏宝之处,以是他就做好了这骗局,要你被骗。”
小鱼儿道:“明日凌晨。”
但现在已到了他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黄牛苦笑道:“瞧是想瞧的,但以我两人的名声,在这峨眉山下,还是诚恳点待在屋子里,太承平高山喝酒好。”
黄牛道:“但你却留在庄子里,我们出来找了一圈,竟找不着你,一气之下,就放了把火将屋子烧了。”
白羊一怔,道:“现在呢……现在呢?”
俄然铜门外有人在叮叮铛铛敲打起来。
一起上天然也遇着很多江湖人物,瞧见他们,有的远远行个礼,就绕路避开,有的纵不认得他们,但瞧见这两人的奇形怪状,也远远就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敢来噜苏肇事?
小鱼儿逛了一圈,买了个香袋,又在西街口的卤菜大王切了半斤蹄筋,一斤牛肉,才逛回堆栈。
小鱼儿道:“既然如此,虽在背后,你也该称他大叔才是,你胡乱改了辈分,如果被他晓得可不欢畅的。”
他此次不但已将“大哥”改成“老哥”,并且“老哥”这两字说出来时,说得有些结结巴巴。
黄牛恨声道:“不但人溜走了,值钱东西也被搬得差未几干清干净,连大门也没有锁,只留下张便条,说甚么‘妄入者死’,哼,的确是放屁!”
小鱼儿道:“你们不去拿,莫非要我去?”
伸手一摸,冰冷的石壁,竟也热得烫手。
水,已垂垂热了起来,像是将近沸滚了。小鱼儿泡在水里,就像是被人抛进热锅里的一条活鱼,烫得他在锅中乱蹦乱跳。他只望火能将石壁烧毁,但这见鬼的石壁恰好坚毅得出奇,不但没有破坏,的确连条裂缝都没有。到厥后他甚么力量都没有了,竟沉了下去,鼻子一酸,“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