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倏然烫得难受,浑身的凉意散去,满身仿佛置身于温泉当中,洛然的幽深黑瞳深处,幽寒光芒闪动,稍稍的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柔嫩流淌了开去。
“有我在,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伤害不了你一根头发!”他傲然的将她抱在怀里,一人单独面对成千上万猖獗涌来的暴怒野兽们,强势霸道的宣布。
“然儿,信赖我,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人,又或者我做了甚么,你都要信赖我!”
并且是死都不罢休。
快得皇甫夜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加有压服力与引诱力的借口,她就已经松了口。
这一笔痛,这一笔恨,他绝对会亲手讨返来!
“为甚么?”她的手,悄悄的推了推他的胸膛,樱唇猖獗的流淌出一丝疏离的笑意,“你是在‘未雨绸缪’么?”
她眨了眨眼,樱唇挑出慵懒而甜美的笑意。
“不信么?”他的薄唇,挑起一丝烦躁而伤害的弧度,“你晓得有多少人在盯着本王的正妃这个位置么?”
宴非好宴。
灼灼的看着她的一双绝世眸子里,深藏着谁也看不见的苦涩与怠倦,痛苦,就如同雪夜里独坐在绝壁边上那般的冰冷。
从她与他大婚之日起,就向来没见过太后与小天子敢召见她进宫见面更是可见一斑,她固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封建社会当代人,但是也明白,遵循端方,亲王与王妃大婚以后是要进宫存候谢恩的。
但他却还是神采温润,无波无澜的重新抱起她,再度发挥轻功腾空而去--赴宴,他现在就要带她赴一场令贰心如刀割却不得不去的宴会。
如此,这句话的别的一层意义,不就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信赖他?
她怔了怔,仰着脸看他,樱唇边的笑意还是如水普通清浅,不带一丝情感,那较着的疏离,令皇甫夜的眼中,尽是如同冰冷夜色般的深沉。
琼花楼,到了!
他倒是亲手推她入炼狱的那只黑手,而她,毫不知情。
而砂儿那边……彻夜过后,他会亲身去问一件事情……
“是为了庇护你。”绝世眼眸掠过妖异的光芒,他只答复了她这六个字。
若不然,春猎之时,如何会有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嗯,春猎……思路流转,洛然心尖倏然就是一颤,影象中他那声有些凄厉的惊天吼怒再一次在耳边炸开--【云洛然,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你敢给我摔下来看看!】
不管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不管他做了甚么,都要信赖他?
“嗯,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他的薄唇,还是那样微凉的弧度,却慎重的悄悄覆上了她的樱唇,但是只不过是一瞬,就分开了。
她脑海顷刻间有些空缺,更加素净的赤色影象铺天盖地而来--
如果连他都不能信赖,她在这个时空里,还能信赖谁?
但是,宫中向来没有圣旨来,不是看不起她,而是,不敢。
在这个皇朝内里,没有人敢让皇甫夜的正妃在本身面前跪下存候拜谢,即便这个王妃,很能够是一个被架空出来的棋子也不敢。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该死的,她如何就不笨一点!任何话他只是说了一些她都能体味到更深一层的东西……这份聪明,这份灵敏的通透小巧真是让他……
要不然,云如烟如何恨不得弄死她,取而代之?
“好吧,信赖你,皇甫夜,记得你说过甚么。”她主动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悄悄含笑,黑瞳流光溢彩--看似洛然想了很多东西,时候过了好久,但是那些东西都不过是她一刹时转过的动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