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几近将下唇咬出了血来，倒是不敢昂首看他一眼。
哦呵呵呵~
“小生腿脚不便，不宜相送，便在此目送朱砂女人与丞相大人分开了。”续断公子朝君倾微微垂首，而后看向青烟道，“青烟，替我送送朱砂女人与大人。”
从朱砂回身走出缕斋的那一瞬起，他面上暖和的笑便垂垂消逝，仿佛只要面对朱砂，他才气笑得那般的暖和。
君倾缓缓抬眸，“看着”朱砂，说了一句让马车内的其他三人皆怔愕的话。
“……”
小白在跨出门槛前转头看了屋里的续断公子，笑意深深。
“方才第一波短箭扫进屋里来时，为何不脱手？”续断公子盯着青烟，连声音都变得冷冷的。
只这一句语气听起来不轻不重的话，倒是吓得青烟面色一白，赶紧道：“青烟明白了！”
小白在最后。
“马上去吧。”续断公子微微摆手，不再看青烟一眼，推了轮椅便往堂屋里去的珠帘方向去。
朱砂与素心跟着。
马车很大，坐下四人后还空余了还能再坐下三两人的空间。
“方才君丞相说的事情……”青烟问这话时非常谨慎翼翼，“可要奉告穆先生？”
“公子，我……”青烟咬了咬唇。
只听他极其当真道：“朱砂女人，可否让我摸摸你的脸？”
青烟看着那闲逛不已的珠帘，看到它完整静止下来，她才移开眼，回身欲分开缕斋，可她却踩到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竟几乎跌倒。
已经畴昔四年了，造化……还是这般弄人么？
“青烟。”却见续断公子将手垂下，目光凌厉地看着青烟，完整没有了寻日里的暖和模样。
缕斋归于安静，唯有洒落了一地的珠子还在轻微地转动着。
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青石板路，续断公子的视野变得昏黄，变得恍忽。
昏黄恍忽之间，他只觉有人走了返来，觉得是朱砂去而复返，竟使得他欣喜道：“小砂子！”
面前的人影蓦地停下脚步，微垂下头，恭敬道：“公子。”
朱砂的内心不由得佩服丞相府的人的办事速率。
续断公子沉吟。
“是，公子。”青烟恭敬领命。
这一声恭敬的“公子”，让眼神昏黄恍忽的续断公子猛地回过了神，瞧清了面前的人。
他看着朱砂的背影，又看向走在她前边的君倾的背影，看着他们一齐拐了弯，再瞧不见任何人影，只瞧见被昨夜的雨洗刷得洁净的青石板路。
这一次，也一样。
“朱砂女人见外了，小生唤住朱砂女人并非此意，只是想让青烟送送女人与丞相大人罢了。”续断公子说着，暖和地笑着，“昨夜给女人的香粉约莫只够女人点上半月罢了，过些日子小生让青烟给女人再送些去。”
君倾面无神采地分开了缕斋。
这类带着模糊打动的感受，连她本身都不能了解。
朱砂与素心坐在右边，君倾及小白则是坐在左边。
他的手，因紧握而发颤。
素心对劲地点点头，“那是当然了，素心最听小宝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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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的话音还未落，青烟便镇静地屈膝跪下，将头垂得更低，慌乱道：“公子恕罪！青烟知错！求公子不要把青烟遣归去！”
她本不欲承任何人的恩典，也不欲害任何人，还是先分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