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昨夜的事情,言危或许会想到你身上来了,不过不敢必定罢了。”
“马上回清心苑将这身衣裳换下。”君倾在这时松开朱砂的手腕,语气很沉,声音很沉,带着号令的口气,不容置喙,“换下以后让君华将这身衣裳拿过来给我,行了,归去吧。”
可就算是有事产生,他也老是淡冷酷漠的,底子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心生不悦的模样,即便有,他也毫不会表示在面上。
不,不是看得见,而是——
看着阿褐又是在咬咬她裤脚的模样,朱砂猜想着道:“你但是在提示我从速地把这身衣裳换下来?”
君倾常日里的语气老是冷酷的,声音也老是平平无波的,可现下,他的语气倒是很沉,仿佛生了甚么令他不悦的事情一样。
如许的间隔,如许的行动让朱砂非常难堪,可不知为何,明显就已感觉极其难堪,却恰好不肯今后退一步分开君倾的手,更不肯将他的手拂开。
“汪汪!”阿褐直摇尾巴。
他的手不但是碰了她的脸,现下已是碰到了她的身上。
他本来就晓得。
“我的想的就只要报仇罢了了,只要那些人都死了,我想做的事都做到了,便无谓死还是生。”
屋子里,君倾正坐在窗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左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木头,右手拿着一把小刀,正用小刀往这木头上削着甚么。
这……
可他又怎会晓得?
“我虽是个瞎子,但还不至于瞎得贫困到没有银两给女人购置衣裳的程度。”君倾停下脚步,并未答复朱砂的题目,而是沉声道,“这身衣裳,朱砂女人今后不成再穿。”
“小白,不要将她带入伤害中。”君倾声音更冷一分。
当君倾的手抚上朱砂头上那梳得整齐的一束发辫时,他的双手僵了僵,少顷,他才将她束成一束的发辫圈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扣成的圈儿里,由上往下将她的长发渐渐抚过。
君倾握住小刀的手猛地一抖。
并不像是凶她的模样,而是像是在与她说甚么似的。
吃着酸涩的果子,朱砂又看向摆在桌面上的一把海棠果子。
“随你。”君倾随他说。
朱砂愣住,再一次定定盯住君倾的眼睛。
朱砂在这君倾的指尖碰上她脸颊的一刹时有些错愕,使得她微微睁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倾的眼睛。
可她不是小阿离也不是丞相大人,安知它说的是甚么。
这下轮到小白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才听得他又道:“沈云正在措置安北侯府的事,短光阴内当是回不了北疆。”
“嘿你这孩子,还真不听话了!?”小赤手腕一转,将指向阿褐的手转过来指向君倾,一副就要怒斥君倾的模样,谁知下一刻他却变得一脸的委曲,竟是不幸兮兮地嘤声道:“小倾倾你长大了不听小白的话就算了,竟然还不疼小白了,小白好悲伤哪——”
朱砂怔神时,君倾的指腹已经碰上了她的脸颊,继而是掌心悄悄贴上了她的脸。
小白这一声感喟完又是笑眯眯道:“对了,那头小猪呢,我不是让她来服侍你了吗,如何不见了?”
莫名的,心口又是针扎般疼。
进了府后,他独自去了棠园,堪堪踏进院门时他便扬声唤道:“我的宝贝儿小倾倾,你可在屋里啊?我晓得你在屋里,我可出去了啊。”
朱砂发笑,“你可真是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