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生又观察了一番船厂工地景象,便和师爷一道回到了船政衙署,他正筹算拟写给郭筠仙复电的电稿,却见船政主事杨锐急仓促的赶了过来。
“他翁叔平好厚的脸皮,如许的函文,也亏他做得出来!”丁雨生肝火冲冲的将电报丢给了徐睿,“当真叫先生给说中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很少见到白发苍苍的徐睿这个模样。
徐睿将电报递给了杨锐,杨锐看后也是面色大变。
“你们不必说了,这个事儿,没有甚么可说的。”丁雨生没等徐睿把话说完,便斩钉截铁的说道,“先生这便替我拟回函,直接奉告他们,船政造船之银,乃是专款公用,无银解部!”
“户部?电函?”丁雨生听到户部这一次竟然给船政以电报的情势发来了部函,不由得愣了一愣。
正在徐占彪因为不敢触左季皋的霉头而踌躇未定时,曾伯恒挺着大肚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丁雨生,你这混帐!安敢如此欺我!真是岂有此理!”跟着左季皋的吼声,又一声瓷器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传来。
“日本人这么快便又有了两艘新式铁甲船,那我们就更得加快制作‘开济’了,不然的话,日人再来犯我,而我一无林文襄统兵,二无铁舰可当,则势危矣!”丁雨生感慨道,将电报交给了徐睿。
徐占彪在门口踌躇了起来,刚才仆人已经出来通报了,但迟迟不见答复,他便感觉不妙,悄悄出去检察,成果看到了这一幕。
“大人,户部电函。”
“那便如何是好?”杨锐听后不由得心惊不已。
徐睿本来是林义哲的师爷,极有智谋,对船政多有赞划,且和林义哲情同父子,林义哲故去以后,徐睿悲伤至极,欲要辞归,而新任船政大臣丁雨生看重他的才气,死力挽留,徐睿这才留了下来。
“莫不是来向船政要银子来了吧?”徐睿灵敏地发觉出了甚么,立即出言提示丁雨生道。
“郭大人说的极是:彼既以统统以相陵侮,我亦当觅所无以求自强。”徐睿看过电报后也点头道,“不然此消彼长,终为其所制。”
“皇太后承诺给的造船银子,户部到现在一分未拨,竟然会伸手向我们要银子?”丁雨生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
“大帅今儿个如何了?”前来叨教机宜的大将徐占彪听到左季皋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摔打东西的声音,不由得奇特的问道。
“就算有银子,也要用于四艘‘开济’的舾装练习以及法国人订购的四艘‘开济’级的备料筹办事项内里的。”徐睿象是俄然想起了甚么,沉吟道,“这背后只怕……”
丁雨生说完,便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