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林退下以后,丁直璜想到这一次不但没能停歇海军营的叛变,又白白的支出去了一笔银子,固然数量未几,但还是让贰肉痛不已。
“确是如此……”丁直璜的神采变得越来越丢脸,“他李章桐只怕脱不了干系!定是他背后主使,丁禹廷才敢如此的大胆!……”
而戋戋八十几两的银子,竟然还要他堂堂绿营提督去藩库领,说出去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而山东处所的财务,之以是会如此的宽裕,虽全非他丁直璜一人之过,但也和他本人的作派不无干系。
“你们此次的事儿,办得不错,这些个银子,是你们的辛苦钱。”邓正卿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不过,谁如果泄漏了风声……”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峻厉的目光扫过他们。
邓正卿看着这几名面带惊奇之色的本地水勇,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了$ ()几张写着精密笔墨带有油印图案和数字以及印章的纸头,交给了他们。
作为一个旧轨制的卫道者,丁直璜一向崇尚“清浊清楚”、“正邪不两立”的处世原则。他对于宦海的熟谙是:“今吏治纷然糜杂:便利者为才调,依阿者为练达,纵恣者为阔大,装点者为夺目。”是以,形成了“瓦釜雷鸣,黄钟毁弃”的令人沮丧的社会实际。
“甚么?北洋海军去把叛变给停歇了?”丁直璜看着一副灰头土脸模样的李成林,不由得大怒,“他们这是越权!越权!”
“这些是银票,每张三百两。”邓正卿看着几名水勇,冷冷的说道,“都是山西乔家‘蔚长厚’票号的,可随时兑换现银。”
听到丁直璜已然将肝火转移到了李绍泉和丁禹廷身上,李成林内心正自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丁直璜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也是你无能!带了这很多人去,不但没停歇得了叛变,反让他们给打死了这么多人!”丁直璜看着李成林,大声怒叱道,“你莫非就没想过他们会如此?为何不带几门炮畴昔?”
听了李成林的“提示”,丁直璜眉头一皱,神采又有些变了。
听到丁直璜说出了抚恤银子的数量,李成林在内心叹了口气,但大要上还得装出一副戴德戴德的模样来:“谢抚台大人体恤!……”
“如许,呆会儿先把这抚恤银子发下去,这欠饷么,再等一等……”丁直璜有些烦乱的起家,踱起步来,“每小我一两……不,二两抚恤银子吧!你呆会儿便拿我的手令,去藩库支取现银吧!”
伴跟着邓正卿的目光,一向诚恳的立于邓正卿身边的“太阳”犬也直起家来,双目灼灼放光,收回了呜呜的低吼,暴露了白森森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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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禹廷安抚海军营官兵之际,邓正卿假装巡查般的来到了海军大营的营房,当看到他进入一间营房时,几名本地的水勇悄悄的跟了出来。
听到丁直璜的责问,李成林吓了一跳,但他在来时已经推测丁直璜会有此一问,事前就这一块早已想好了说词,从速哭丧着脸答复道:“大人,这绿营现下缺衣少饷的,您也不是不晓得,营里可用的劈山炮只要不到十门,也没有多少骡马可用,带炮走的话,定会迟误路程,再说了,还欠着三个月的饷银没发啊……”
“抚台大人,标下这里让海军那虎伥徒打死了足足四十多号人,可他们北洋竟然视而不见,连个号召都不打……”听到丁直璜的第一反应不是指责本身办事不力,李成林从速说道,“他们较着是向着叛变那伙人的!再说了,他们来得也未免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