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里在顾府, 还是个近似于洗砚池的存在。
他红了眼眶说:“前次在祠堂里,我对各位老祖宗发誓过,我是顾府的嫡长孙,就应当负担起家为嫡长孙的任务,可母婚事事都要以我是嫡长孙来相逼,我来独钓台,也不过是想趁新年之际,尽量练出一手好字,写给母亲看看,也让母亲父亲另有先生他多多嘉奖我。我做得好时,母亲向来不会以我是嫡长孙而高傲。我做的不好时,母亲次次就拿嫡长孙来压我一头。”
谁想到, 就练出了事。
克日族学的先生已经先回故乡去过年了,顾钧书闲来无事干,也想效仿一下顾老太爷年青时候的勤恳, 跑来此处练个字。
四周栖着树,另有几座高矮不一的庭楼,池中间有块独钓台,也安设了一处凉亭, 以往这里也是好风景的, 她还记得宿世她和祖母一起坐在凉亭内里, 夏天的风拂在身上,薛妈妈端来了一份用井水镇过的西瓜, 上面还撒了糖霜。
两个下人已经带了棍子过来,顾钧书一看是两个彪形壮汉要架住他走,眼眶都急红了,口里一向说:“娘,我真的没有推三弟弟,是他本身,是他本身过来抢,然后摔下去了,我也想过救,可我不敢,我不会泅水。娘,你为甚么不信我?祖母,你为甚么也不信我?等三弟弟醒了,叫他起来对证啊……我真的没有做,不要罚我。”
顾老太太把手背畴昔,指甲狠狠掐停止心的肉。
肖氏听到后就深吸了一口气,转脸看向顾钧书,想他给出一个交代。
但是床上文哥儿惨白了一张小脸,也确切是因与顾钧书产生胶葛才起。当顾云芝前来,看到平时活泼爱哭闹的弟弟,俄然没了气味似的躺在床上不转动,她也红了一双眼,哭了半天。顾老太太便更不能偏疼,深思的半晌已想定了,要叫家法服侍。
她抱起文哥儿,出声在他耳侧耐烦哄他。
她对顾钧书呵叱道:“既然文哥儿是你的弟弟,你身为嫡长孙,他如果喜好,将羊毫让给他又如何了?!”
想是现在的惠姨娘,一口咬定是顾钧书把文哥儿推下水的吧。
肖氏一愣,还是头一次,顾钧书敢这么和她叫板。
除夕前一天,本该要热热烈闹的过年,他竟然在府里犯了这么大的事!
惠姨娘坐在床边,握住他冰冷的小手,以防他有甚么闪失,被褥里被塞了汤婆婆,顾钧文的一双小手才垂垂转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