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是那宅子里的幽灵责备我不请自来,忙拿出小桃给我的簪子,也不管有没有效,冲门内大声道:“深夜叨扰,实在抱愧。我是小桃的相公,回门看望岳丈岳母。请岳丈岳母包涵。”
我定了定神,抬脚进屋。与先前在村中空房见到的一样,这屋子的内堂很洁净,桌椅板凳都擦拭得光滑透亮,并且清一色,满是老旧的格式。地上也没有一点灰尘。
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下,摆着一副神龛。龛桌前是一只插着三炷香的香炉。
“咚”“咚咚”“咚咚咚”……
可惜没跑两步,那对男女又并排呈现在我面前。
我顿时毛骨悚然,也不明白这类环境算如何回事,当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桃花烂漫。地上落英缤纷,美得有些不实在。
灯光微微闲逛。再看时,那对男女已经消逝了。摆在我面前的三口棺材,也都原封未动,就仿佛我先前看到的统统,不过都是幻觉,向来就未曾有东西从内里跑出来过。
香炉后挂着一幅吵嘴画像。画中是一对身穿清朝服饰的男女。
有东西出来了!
“好半子……出去坐……”
刚跑到门口,从那宅子门内,猛地刮来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残枝败叶扑簌簌吹飞起来,纷繁往我身上砸落。幸亏我穿戴雨衣,仓猝转过身子,任由枝叶混着雨水,拍打在身上。
我再也对峙不住,妈呀一声,拔腿就今后跑。
等了好一会儿,耳边仍旧风声吼怒,却不再有枝叶卷地而起。
此中一副,棺盖与棺身严丝合缝;别的两副,棺盖却较着移了位。
正担忧之际,我面前豁然敞亮。两侧墙壁的凹坑里,两盏油灯莫名燃了起来。
稻草人沉默了好久,这才幽幽隧道:“谨慎些,看这架式,这屋的主儿可不是善茬。”
“咚”“咚咚”“咚咚咚”……
听那声音,仿佛往更深的处所去了。
毫无征象的,两人的下巴同时掉了下来,暴露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仿佛在对着我怪笑。
正百思不得其解,脚边的木板俄然“咯”地一声,暴露一条缝儿来。
借着跳动不定的灯光,我见身前两米不到的处所,并排摆着三副柳木棺材。
地板下的空间很深,这一下摔得我七荤八素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咯咯咯……”
“啧。”我不觉得然,“合着你就是给这破玩意儿安了个摄像头,一起跟踪监督我?”
越往前走,香气越浓。雾气倒是垂垂地散了,不过阵势却高起来,四周也越来越偏僻。
我想起毛端公的交代,不敢怠慢,从速追了上去。脚步声却又消逝了。
我俯身搬开木板,见公然是口一尺见方的洞穴。
等灯光规复普通,我就发明,在我的影子边上,清楚另有两个颀长颀长的人影。
我往怀里摸了摸,顿时认识到,是兜里的稻草人在说话,赶紧把它拿出来,小声道:“是你?”
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一晚下来,心脏都吓停了好几次,还回个劳什子的门。
“出来吧,应当就是这儿了。”
从始至终,我只听得见声音,却见不到人。
跑着跑着,只见洞穴口下的暗影里,渐渐闪现一个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