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始终捂着脸不敢见人。我在心底暗笑,让爬爬在前头带路,持续往山下走。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苦笑点头。
范无咎抢先出来,我和回绝护着奴儿,押在了最后。
脚步声到了裂缝口,却不再往前,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影,在裂缝口蹲了下来。
我身前是奴儿,身后是回绝。走了有一会儿,我俄然感觉脖子有点痒,像是有人在我耳朵后悄悄吹气,又像是头发丝掉落在脖颈间,从皮肤上滑过。
奴儿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我都能看到她脸上根根竖起的寒毛,内心一动,抓住一只鬼脸蜘蛛,在她面前闲逛。
我们转头看去,见那满墙的鬼脸蜘蛛,哗啦一下,全往那道裂缝涌去,缓慢地吐出一道道,带着绿光的蛛丝,刹时在裂缝口,织了张健壮的蛛网出来。
我觉得是回绝在开打趣,正要转头瞪他,却跟一张乌青的脸,打了个照面。
奴儿看了一眼,皱眉道:“你如何了?这啥也没有啊?”
奴儿边俯身抚摩爬爬,边道:“看来是来帮我们的。这是甚么人啊?”
那张脸,比平凡人的脸小了一圈,模糊是个咧着嘴笑的骷髅模样,并且不知为何,竟然披发着幽绿色的光,就仿佛这张鬼脸,是从我们身后的洞壁深处,渐渐闪现出来的。
范无咎盯着那些鬼脸看了好久,俄然眉头一皱,举着黑棱伞,渐渐朝鬼脸走去。
山洞四周的洞壁,满是嶙峋的山岩。山岩上郁郁葱葱,长满了与人等高的松树。
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串窸窸窣窣的细响。
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决计用花香,让杀人蜂来攻击我们。
“噗!”
外头仍旧春光融融,氛围中却不再有先前那种浓烈的花香味。
这儿是秦广王的地盘,我们就算敲破脑袋也想不出,甚么人会在这里、在这时候赶来帮手。
一起踩着那些杀人蜂的尸身,脚底下收回“吧唧吧唧”,尸身被踩瘪的声音,统统人胃里也跟着一阵阵反酸。
回绝让我别闹了,指着满墙的鬼脸蜘蛛问范无咎:“这儿如何这么多蜘蛛?”
我们站在离洞壁两米开外的处所,见洞壁上,没有松树遮挡的石面暗影里,密密麻麻,映满了像我刚才见到的,那种透着绿光的鬼脸。
那人影怀中,仿佛还抱着一团微微转动的大师伙,看着竟有些像爬爬。
范无咎却若无其事地将我们拦下,摇了点头,指着裂缝让我们看。
连同身影一同消逝的,另有满墙的鬼脸蜘蛛。
四小我肩并肩、脚抵脚,跟四小天鹅似的,贴着洞壁疾走。
几小我穿过裂缝,见里头是个极其宽广的山洞。
奴儿用力拍了我一下,几近都快吓哭了。
我们刚进洞,那种恼人的“嗡嗡”声,又去而复返。
一声闷响,我们仿佛看到那张鬼脸四周,伸开八只仿佛蜘蛛腿的细足。
范无咎摇点头,走到一张鬼脸面前,俄然嘲笑一声,举起黑棱伞,用伞尖往那张鬼脸,用力杵去。
进裂缝的刹时,我模糊见草丛中,有个模恍惚糊的人影。
我没想到奴儿已经是只鬼,却莫名地对这些鬼脸格外惊骇,不自发地躲在我身后。
我大惊转头,见手指的位置,确切只是粗糙的洞壁,甚么东西也没有。
我顿时哈哈大笑——本来她怕的不是鬼,而是蜘蛛。
奴儿拉着我的衣角,谨慎翼翼地凑上前来,怯怯隧道:“是……是鬼脸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