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凝神深思,脸上暴露利诱不定的神情。刚才,他只顾沉醉于上乘的修练口诀,竟健忘去究查一下蒙面人的身份,这时蓦地里想起方才产生的统统,不由的感激之情难以自已。
蒙面人笑了笑,道:“那便很好。”抬起了头,深思半晌,道:“按说正道,实在不难;若要心领神会,确是难上加难。修练天工之术,包含人技、兽力和灵元三个部分,你捶打生铁练得天然是兽力,聚的天然是灵元。修练恰当,灵元便加强;修练不当,灵元不但不能加强,反而会大伤元气。”鬼方听了蒙面人的话,不由得心痒难搔,迫不及待要聆听一下蒙面人的修炼之法,急道:“长辈鄙人,请前辈传授我精确的修练之法!”蒙面人悄悄咳了一下,掩了掩蒙在脸上的黑巾,道:“我说你记,这修练口诀就是:吸气微微,呼气绵绵;循环不断,周身展转。以气运力,肆意而行;高低贯穿,浑然天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入迷入化,似鬼似魅……”说着摇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仅背这口诀,就用了几个月的时候,要你在短时内就背会,确是有些难为你了。以是,这就要看看你没有学习这套口诀的缘分了。”
当天夜里,清风明月,繁星万点。
鬼方和蒙面人相处不到两个小时,虽未曾见得上他的庐山真脸孔,但仍然听得出他大抵四五十岁年纪,与本身的父亲相仿。固然听他所议论指教的只是修炼口诀,但于他群情风采,不但钦仰佩服,更是感觉靠近之极,说不出的投机,模糊然有一股隔辈知己、相见恨晚的交谊,比之沉默寡言的父亲,仿佛反而亲热的多。心想:“这蒙面人与我素不了解,却恰好肯传授我上乘口诀,说是见不得我这粗笨体例,可天下之大,怎会寻觅不到一块平静之地!定是见我是一块可造的质料,心中欢乐,又不肯直言相授,怕折了颜面,便找了这么个台阶下了。”他微一沉吟,便想:“鬼方,鬼方!你真是过分于自恋了,不管蒙面人出于何种启事肯授你上乘口诀,但总不会心存坏意,你又何必煞费苦心去思疑人家的本意呢!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又想:“这蒙面人的天工术,定是到了入迷入化的境地。只可惜他向来没显一下技艺,令我大开眼界,比之吴先生,蒙面人的天工术当然又更高一筹了。”
走至兰陵岗下,向东是回家的路,向北是去天工苑的路。鬼公向东刚走两步,俄然停了下来,眼神里忽地闪过一道灵光。他转过身子,望着北边通往天工苑的小道,蜿蜒盘曲,郁郁葱葱的,仿佛一条缓缓前行的青蛇。贰心有疑虑地踏入北边的小道,目光恍忽、行动沉重的朝着天工苑的方向走去。
只见本身的儿子正听得如痴如醉,时而嘴角微微翘起,时而悄悄点头回应,时而昂首在抄本上疾笔奋书。鬼公不忍心去打断他,因为他晓得鬼刚正在做着一个天下最美的梦。在这梦里,他是那么无忧无虑,那么怡然得意,他能够做任何他喜好做的事,他能够走任何一条他喜好走的路。鬼公心头突突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洗濯满身,眼睛也刹时恍惚了,全部天下都颤颤抖抖的。但是,他此时的心却静若平湖,稳如泰山!
蒙面人昂开端,望了望天,道:“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从速回家吧,莫熬得太晚。”鬼方有些焦急,问道:“你明天还会来吗?”蒙面人道:“或许来,或许不来,世上何曾见过绝对稳定的事情。”话音刚落,蒙面人快速跳下问天石,向远方遁去,顷刻消逝得无影无踪。鬼方呆呆的望着蒙面人远去的方向,恍目光惚,仿佛统统都还在梦里一样。他不晓得上辈子做下了甚么样的功德,修下了甚么样的缘分,才使得明天如许的功德落在本身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