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皇都,平靖城。
“陛下。”那人收起笑容,淡淡说道,“这些年来,朝中向西南乱地,投了多少赋税物质?又有哪位重臣爱将,将这些赋税物质,换得一方安宁?乃至难以设想,这些投入之物,是值得,是华侈,是喂了贪腹,还是养了豺狼……现在再看,谁对我朝有效,谁在忠于陛下,实在不是一目了然?”
“……归去边塞?”狼军星有些惊奇,“岳大人竟要去官?”
“活着。”狼军星嘲笑说道,“在我二弟手中,想死可不轻易。”
跟着对赃官的查抄鞠问,更多的证据摆在狼军星的面前。那些线索,无不是清楚指向,朝中空弦党的魁首个人――游曲郎。
信使咬牙说道:“大人若要杀他,还请派人告诉一声。岳家军中,想要亲目睹他死去者,不计其数。”
狼军星沉吟半晌,方才缓缓说道:“罢了,你家大人能大义灭亲,诚意实足,我也非在理取闹之人。当日我军颜司马部下伤亡,却也毁了岳家军一部骑军,便就此相抵吧。”
岳戈尔提出去官,公然被采纳。
金顶,红门,白玉铺地,檀木飞檐,青瓦浮窗,雕龙殿柱……
狼覆白得了军令,带领部下,接连抓了七个罪官,都是各郡前任太守。
狼军星想了想,问道:“刺史毕笛,可会同意?”
一入皇城,模糊约约,古琴涔涔、钟声叮咚,闻者心生畏敬,消弭锐气。
“邱称之?”信使问道,“他还活着?”
天子收回目光,瞧了瞧身后道骨玄音的仙师,悠悠说道:“狼中郎在西南,不但打得胜仗,还能发掘贪腐,整肃吏治,确切是不成多得的人才。若真依了那些大臣之意,恐怕再难找到如此良将。”
信使感喟说道:“这段日子,我家大人深感西南暗中,错综庞大……不知不觉,便成为别人棋子。稍有打动,又几乎助纣为虐,愧对家属先人……是以各种打击,有些心灰意懒……”
那青年望着天空,眉头深锁,愁闷叹道:“狼中郎在西南抓人越多,朝中反对越是狠恶。奏章都堆得如小山普通――朕快抵挡不住了。”
“大人,我家大人来前唆使,若中郎大人能通情达理,便将此物献上。”
岳家军都是分开,狼军与孟家雄师,也无借口对峙,只要各自撤退。
身后那人,俄然轻笑说道:“若无料错,狼中郎汇集的铁证,便快送来。只要陛下有了证据,那些聒噪之辈,天然开口。”
狼军星接过,问道:“是谁?”
信使躬身谢过以后,被狼军星挽留,问起岳戈尔将来意向。
“审爱卿,”那青年也不回身,缓缓出言说道,“朕很苦。”
信使神情悲哀,模糊一股不甘:“我家大人,深知部下出错,责无旁贷,特来向中郎大人请罪道歉。”
那人点头笑道:“他杀官虽狠,却为陛下换得了民气。要知西南边疆,多年糜乱,对我朝观感,可说最为不堪。但现在再听,四方奖饰之声,垂垂复起,真乃陛下之幸啊!”
信使深深躬身,将之抬过甚顶,轻声说道:“大人,你可知同蒲州内,最大,最凶暴的赃官是谁?”“哦?”狼军星顷刻觉悟,“这是他的罪证?”
智久城内。
信使沉声说道:“恰是。”
很明显,借着修行名义,敛财豪华,中玄的仙家后辈们,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