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李岩毫不游移的点头,如许的热烈,如何能不看呢!
玉树跟在前面下了车,还没站稳,就曲膝替李岩谢裴清。前面车上,孔嬷嬷穿戴整齐,已经快步过来了,绿蝶托着顶帏帽,和海棠几个一起小跑跟在前面。
李岩让玉树研了墨,拿了张纸,裴清打发人跑一趟,她就记一笔,甚么时候甚么事儿,玉树伸头看着李岩写了两行,“大蜜斯要记这个,我来记吧。”
“大蜜斯,十七爷。”孔嬷嬷见了礼,从绿蝶手里接过帏帽,上前半步就要往李岩头上戴,李岩忙退后半步,摆动手,“我不消这个,今后也不消。”
李岩有几分闷气的挪了挪,在顿时坐好。她好象比她本身矮了很多,这匹马也太高了点……
“没有人能算计得了大蜜斯!”玉树嘴角往下,对李岩说的算计不屑一顾,李岩哈了一声,玉树眼里的她家大蜜斯,不是人,是神!或者是妖怪……
“那就好。”李岩有几分夸大的松了口气,“我要跟你们十七爷去前面伏牛镇看庙会,黑天半夜的,本来就看不清楚,再戴上这个就更看不清了……不消戴最好。”
“你服侍大蜜斯,天然要照大蜜斯的端方。”裴清在李岩之前接话道。
“是。”孔嬷嬷恭敬还是,“去伏牛镇,就让月桂跟着吧,月桂骑术不错,她家就在伏牛镇,听话认路都便利些。”
“出了伏牛镇,就是都城地界了。”裴清指着暮光中的村庄,“伏牛镇北边的镇海寺,百多年前,叫红莲寺,大齐太祖本纪里说,太祖十几岁时曾经在红莲寺碰到过一个高人,说他有为君之命,却没有为君之运,太祖诘问转运之法,那高人说,要想转运,除非这红莲寺被海水淹了。六年后,燕厉帝豪侈无度,爱吃活海鱼,大木桶装海水运鱼在红莲寺歇脚的时候,红莲寺失火,世人被困,只好用木桶里的海水灭火。海水就淹了红莲寺,几年后,齐太祖即位为帝,重修红莲寺,改名为镇海寺。”
这一回不到两刻钟,金豆的声音又在车厢外响起,“女人,爷叮咛小的禀报女人:前面伏牛镇明天庙会,伏牛镇这庙会一年一会,每年庙会上,伏牛镇人隐士海,镇北头的镇海寺前本年说是摆了四台大戏,爷叮咛小的问一问女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嗯。”李岩应了一声,扫了眼站成一排的四个小丫头,绿蝶和海棠还好,杜鹃较着一脸绝望,恋慕的瞄了眼月桂,月桂却没甚么镇静欢畅的神情,曲膝应了,上前去接长随递上去的马缰绳。
“不消,我练练字儿。”李岩再拿过一张纸,顺手摸了本车上放的书,翻开一页,渐渐的抄。
孔嬷嬷也接过缰绳,李岩一怔,裴清看出了她的怔神,“都城这二三十年鼓起的端方,女人出门,都要有个老成的教引嬷嬷陪着才行。”
裴清一根眉梢似挑非挑,盯了李岩看了半晌才移开目光,她老是比他料想的更明智和聪明。
金豆应了一声,半晌,就牵了匹非常标致的母马过来,将缰绳递到李岩手里,半跪在地,李岩没踩金豆的肩膀,表示金豆让一让,侧身站在马侧,一脚踩上马蹬,但是马太高,她太矮,李岩连跳了好几跳,裴清勒马过来一点,在李岩又一跳时,伸手抓住李岩的胳膊,将她提到了马背上。
“别算了。”李岩打断了玉树的话,她记得玉树说过一回,她家大蜜斯光服侍针线的绣娘,就有十几个,她跟她说人多,不是白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