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就不能心安理得？”陈炎枫又被喷了一脸口水，气的窜了起来，“存亡由命，这是天道！我杀了两条鱼，吃了，你不也眼睁睁看着，你如何不救它？”
“我不跟你计算。”陈炎枫今后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今后一倒，双手垫在头下，闭眼睡觉。
李岩刚转过身，陈炎枫就展开眼，看着李岩的背影，看着她批示玉树吊高铜壶，双手撑地跳起来，溜跶到李岩背后，用脚踢了踢李岩的脚后跟，“喂，从现在起，你再有伤害，我救你。”
他们在吵甚么？陈炎枫竟然压不过她！
李岩批示着玉树炖好鱼汤，陈炎枫出去没多大会儿，不晓得从哪儿捉了只野鸡返来，在湖边剖开洗好。
裴清的目光跟着气呼呼转到火堆另一边的李岩挪动，看着她躺下，翻了个身，半晌就不动了。再看着陈炎枫悄悄坐起来，呆呆的抬头望天。
…………
陈炎枫烧烤的本领，李岩明天已经见地过了，玉树炖个鱼汤连火候都不懂，烤鸡更别希冀了，李岩舍不得两人糟蹋了这只真正的野鸡，亲身脱手，将野鸡烤的外焦里嫩，固然没盐没油甚么也没有，却还是非常甘旨。
他和陈炎枫一样，没想到她竟然活着走下来了，他远远缀在前面，看着陈炎枫袖手旁观，看着玉树自顾不暇，看着她一声不响，爬的象一条虫子。
“嗯。”陈炎枫神情严厉，“我修的，就是随情意去处，我想如何样，就如何样。”
“万物之灵？哈！哈！哈！”陈炎枫干笑三声，“自夸罢了。”
陈炎枫瞪着李岩，“你这个恶妻……”
“人如何了？跟万物有甚么别离？”陈炎枫一脸鄙夷。
落日沉落的很快，山谷里很快就暗淡下来，陈炎枫生起的那堆火，越来越敞亮暖和。
离的太远，他看不清她的神采。
李岩一肚皮恶气去了一半，走到火堆另一边，玉树仓猝解开承担，将当承担皮用的斗蓬铺在地上，再团件衣服给李岩垫在头下，再抖开条裙子给李岩盖在身上。
“看模样你这位陈公子还真是位了不得的公子爷，你想如何样就如何样！”李岩哈了一声，语带调侃。
“我没有错。”陈炎枫伸头看鱼汤，“我会救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
“是自夸，可这自夸，诩错了吗？人有爱有恨有情有义，有廉耻有道义，有怜悯的心，不忍的心，鱼有吗？人能结分解军队，杀掉万物，灭尽万物，人除了人，另有能称得上敌手的东西吗？万物之灵这自夸，是人本身争来的，如何就不能自夸了？”李岩半句不让。
这十来天，他看到过她很多次，看着她甩着胳膊，在园子里晃来晃去左看右看；看着她蹲在地上，拎着花草叶子，一棵一棵、一片一片的看；看着她站到雕栏上，拿石头把屋檐下的檩条砸的到处是坑，把瓦当一片一片敲碎……
李岩指了指湖边，对着湖水，用新奇的树枝擦了牙，又用手撩水在脸上扑了几下，算是洗漱好了。起来站到闭着眼睛坐的端直的陈炎枫面前，看了一会儿，绕过陈炎枫，回到火堆边，伸头看了看鱼汤，表示玉树：“把锅进步点，火太大了，鱼都要碎了。”
“人是万物之灵，你说有甚么别离？”李岩更加鄙夷的斜着陈炎枫，这是个正宗二傻子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