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那一笑,那一份神态,都那样的如出一辙。
不过不管如何,侍疾时候都不能减。
话音一落,魏康突然回身,临时改主张道:“不消,本日再去一次,前面两**便留在院子里。”说这话时,目光不由看向孔颜胀得短长的肚子,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
冯嬷嬷是生养过的人,晓得女子出产的凶恶不下于走一遭鬼门关,又见是魏府变乱频发,早在一个月前,就找了凉州本地的稳婆随时服侍着,却还不放心,又差人去请了京中驰名的稳婆和医女过来,只求万无一失。
一念即转,恍忽也只答应一瞬以内,他目光随之往下一移,乍然见到仿佛一夕之间涨起的肚子,他这才实实在在地一怔,目光诧异地锁住孔颜的肚子上,下一刻却见孔颜要挺着肚子站起,看得人一阵心惊,不由一个箭步跨进了屋。
孔颜姿容绝丽,笑时夙来让人冷傲,只是多与仙颜有关。
陈继祖是个繁华闲人,并未在军中任职,然张光却一向居于要位,其张氏家属虽不如李、付两家显达,却也是凉州的百年大族,其族人深根军中各中下军阶。而不管任何一个处所,其风声都是从最底下之人传出。如是,只怕陈氏属意魏湛担当大位,魏成、魏康兄弟甘心为之效力的动静早已传遍河西了。
孔颜摇了点头,挥去心中纷杂,顺手拿起搁在炕几上的纨扇,一手撑着腰一手重摇纨扇道:“这些月来二爷政务繁忙少侍病榻,我又本就是侍疾时候起码的,若再减一个时候,二房免不得会受不孝悖礼的名声。”说到这里,她的眉眼低垂,神情在湘妃竹帘投映的班驳光影里,如同一抹恍忽不清的日光,“伉俪一体,在二爷的一些大事我没法添些助力,但起码在后宅力所能及之处不拖累他。”
但是,现在嫡宗子已废,从另一面说魏康只能算贵子,便和魏湛身份相称,也就不占嫡次子的上风。再则魏康虽是官位显达,但魏湛亦有李家支撑,二者可谓势均力敌,乃至虚应的朝廷官位还比不上百年望族李家的助力。是以,真细一计量倒是魏康处于下风。
会是这般,委实是迩来魏康兄弟三人忙得常不见影。并且说来她和魏康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愣是整日整日的碰不到面,前次见到人还是在半月前的端五上,并且只是仓促地一顿饭时候。当下是明白日,又非首要之日,俄然见到魏康,这让她如何不惊奇?
英子正对门口站,她当即看到一身家常青衫的魏康,不由惊呼出声:“二爷!”声音里固然粉饰的很好,却仍有一丝的不测。
孔颜与冯嬷嬷也是不测,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若论官位和嫡子排序,魏康当为担当者。
“二爷!?”孔颜一讶。若真是这两日,那便是最关头之时,她身为儿媳怎能缺席?
而跟着这五个月下来的局势逐步稳定,现在陈氏已较着站在了魏湛一边。
孔颜身子不便,只能撑着腰立在屋中,她深深吁了口气道:“这几日,妾身会一向守在正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