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世人只见孔颜方是起家,便又跪了下去叩首道:“母亲息怒,二爷此次出征是带了张大夫的,想来父亲也是见二爷伤势规复的不差,又有张大夫随行,是以才任二爷为领兵的主帅。并且父亲兵马半生,知人善任,想必也是见二爷即便伤势未病愈也能胜任主帅一职,且不会让伤势减轻。以是,还请母亲放心,二爷必然会安然返来。”
李燕飞看着孔欣脸上的勉强,抿嘴一笑,抚着肚子望向堂中,等候陈氏的定论。
听到魏成说话,陈氏似想起甚么普通,蓦地睁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孔颜道:“和你同去的柳姨娘已有二个月身子了,你可也有动静了!?”
坐在一旁的孔欣,未发觉李燕飞的非常,她只是严峻地盯着孔欣,目光庞大,似痛快又似忧扰,一如闺中之时。
一番对陈氏的欣喜之言下来,倒是对魏康的保护与信赖。
此时,陈氏就心下一番是非计算后,道:“你起来吧。”待人起来后倒是沉声问道:“我且问你,二郎伤势真好得大全了?”
语声一贯的慢条斯理,含着一丝担忧,又似故作平静的安闲,全然是以慰婆母之心,却隐含数重意义。
若先前直言纳妾,还能够是脱身之词,此时连纳妾之时已坦言而出,不管为魏康纳妾之心真假,孔颜坦白芜子汤一事已无可究查,反而落下一个贤德漂亮之名。
合座世人皆清楚瞥见孔颜的贤能漂亮,她又另有何好定论?
孔欣本年才十五,到底年纪尚小,更是低呼出声,“大姐,你如何——”一语未了,俄然发明失态,赶紧开口,悄悄瞟向世人,却见世人都在为孔颜的话吃惊,不由松了口气,而后随众难以置信的看向孔颜。
想到陈氏常日对她一贯的冷视不予理睬,孔颜这时不由猜疑了一下,方是回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二爷虽只养了两月余,但也好个七八分的模样。”
孔颜心下疑念一闪,人却重新在蒲团跪下道:“母亲恕罪,媳妇因幼时身子不好,是以曾请了太医号过脉,道儿媳十八岁今后有孕为好。”说着话一停,既然伉俪一体,她都如此保护魏康,少不得她也当受魏康庇护一二才是,这便脸不红心不跳的平静道:“儿媳原想先回禀了母亲,可二爷说也就一年的事,给母亲说了会让您担忧,因而一向未对母亲禀明。”
当初和蒋墨之定于十八岁结婚,便是出于芜子汤的考量。
一语既出,四下一寂。
——这仿佛是母亲担忧儿子的伤势,迁怒儿媳。
只是没想到本日会被陈氏当众戳穿。
听着魏成对孔颜的赞誉,付氏神采僵了僵,倒是如常以夫为天的拥戴道:“母亲,二弟妹倒是堪为妇人贤能之榜样。”
孔颜如此觉得,陈氏却面色一沉道:“这是伤势未愈又上疆场!”
而身为父亲,又虎毒不食子,自是计量过魏康的安危。
孔颜心下一默,暗道了一声:“冯嬷嬷,此次可不能怪她了”,便不等世人反应,已接着道:“二爷顾恤媳妇,可媳妇不能就此不为二爷想,媳妇早已筹算纳房贵妾,为二爷持续子嗣。”
一时候,阖府女眷看向孔颜的目光不由略带深意——不知孔颜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言之,还是孔氏女真的如此贤能?
现在大房已半废,不计孙辈,已无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