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晓得魏康为何如此,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与奉告,便倔强的将她母子送到此处,仿佛不久前的十年之约与长久的多少温情不过只是她的遐想,但既已如此,再忿忿不平、心头难安又有何用?不如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处境总比宿世好上太多。
想到还在车上安然熟睡的儿子,孔颜闭了一闭眼。
老尼见孔颜虽姿容昳丽,气质崇高秀雅,却并不是难处之人,态度更透着几分亲热,内心一安,便规复了几分平常。她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恭敬道:“贫尼法号静安。”
静安惊诧,没想到竟如此之久,心中疑虑不由减轻。但正要掩下惊奇,口中欢迎孔颜母子入住,就见一个俊朗的军官走了过来。
慈惠庵坐落在凉州城七十里外之地,已有百余年汗青,分歧于近些年由官方鼓起的福云庵,慈惠庵是前朝一名节度使携其出身李氏宗族之妻所立。彼时,王公贵族立寺修塔院成风,以玄谈自娱,慈惠庵因其出身不凡,前去焚香礼佛、坐禅诵经的命妇贵女不知凡几。不过常言人走茶凉,立寺的节度使调离凉州后,慈惠庵逐步式微,现在又因地处偏僻,香火更加寥落。
可这荒郊野岭的庵堂,那里像才得了嫡子、堂堂河西节度使夫人祈福的地儿?倒是有几分像都城大户人家犯了事的贵妇令媛被撵走的模样。
倒是周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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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师好久不见,前面还是不能包管****更,但会一周更上几次,但愿大师持续支撑。另有之前每本书的男女豪情都好别扭,现在晓得两情相悦该如何写了,前面会长进的^_^。
孔颜悄悄地看着面前已有些班驳的古庵,道:“暮鼓晨钟,如答应贵的清幽之地,实在也不错。”
一起随车上山入谷,越往其间深切,夏季炎热不觉渐消,待下得车来,被山风一吹,竟不觉打了一个寒噤,也不知是身上受凉,还是这火食罕至的清寥之地让人触景生情,心中发冷。
她们这一行又是女人又是周岁稚儿,却一应行李都没让细心清算一下,就避祸似的被一起打包送到这。
“本来是静安徒弟,我等能够要叨扰一段时候……”说时想光临走前,魏康定下的一年之期,孔颜默了一下,话头就是一变,风俗性的为了明面上的脸面申明道:“我要为母守孝,虽外嫁女不过守孝一年罢了,但母亲虽不是我生身之母,却待我尤胜亲女,是以在此我恐将叨扰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之久。”
也在这时,悠悠的钟声从庵堂传出来,那是曾经最熟谙的暮鼓晨钟,心下不觉沉淀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