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送亲之人选可谓颇多,朝廷却独独选魏康为送亲之人,乃至不吝支出粮草的代价,这平清楚更透着不对。
孔颜心下过分震惊,面上已然不觉带出情感。
孔颜却犹自不知,只怔怔昂首反复道:“重华长公首要来小住?”
看着孔颜殷切谛视的目光,魏康敛下对孔颜这一席话的惊奇,他目光一凝,沉声道:“我晓得。”
孔颜低眸,看着在身边爬动的天佑,难以言语。
宿世她避居茅坪庵山上,因着年年天灾天灾,久而久之她对天下大事也麻痹不闻。
孔颜微微点头,又往天佑看了一眼,见魏康确切会看顾孩子,将天佑放到炕上爬动着玩耍时,手也谨慎地护在一旁,不让天佑磕碰到炕桌,或向炕边爬动畴昔,她这才看向隐然暮色四合的窗外,缓缓道:“妾身不是顾虑重华长公主,而是妾身觉得二爷此次送亲之行恐怕会有凶恶。”
是以,她不知重华长公主是否和亲吐蕃,更不知魏康可有任送亲大使,只是在离世的最后那一年里,偶尔听闻上香的香客谈及魏丰年逾三十未婚,当今的太子、也是将来的元敬帝将守寡的长公主下嫁。
孔颜错愕一愣,不想魏康竟是一清二楚,可既然如此为何不回绝?
魏康瞥了一眼跟前的热水盆,他看向夙来非常处变不惊的孔颜,眼底迷惑一闪,面上倒是“嗯”了一声略详确道:“凉州曾沦为吐蕃属地,虽已是前朝旧事,不过到底与吐蕃混居了将近一百年,多少保有了一些吐蕃人的风俗。是以,皇上特让重华长公主入住凉州熟谙一二,觉得重华长公主能尽快适应和亲吐蕃后的糊口。”说时见宝珠领着侍婢清算盥漱之物,念及有话与孔颜说,遂让西里间的英子将天佑抱过来,就一并打发了英子同宝珠她们就此一起退下。
孔颜惊奇不过一瞬,转眼便听魏康一贯的冷声叮咛,心下暗道了一声这才是了,刚才是她神思不属听出岔子,当下敛了心神,见魏康抱过天佑靠近,不觉一笑,他们的运气已然有了深深拘束――天佑,也共同地期许这一份拘束,如此略作交底又何妨?
孔颜不知魏康的窜改,她兀自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道:“不是妾身不肯两邦交好,让边关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实在是妾身觉得现在大周国情不比前朝李唐公主和亲之时。”
如此之下,虽知再多说偶然,且又晓得宿世魏康起码稳坐节度使之位近十年之久,却正如刚才所想――他们的运气已经有了最深的拘束,她如何能不再劝,“但是……”
不睦?
重华长公主,元熙帝爱女,中宫王皇后所出,当今太子的同母胞妹,是最刺眼的皇室明珠,她岂会与之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