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不更归横于桌前。
如若那化身石像的前辈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他便是躲到天涯天涯怕也会无所遁形。
洛长风稍稍安静些许。但是这六合间传荡而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完整颠覆对天图的认知。
思路飞涌的洛长风脑海堕入了混乱。
轻风拂去‘石像’之上的尘沙，可那尘沙却仿佛始终无穷无尽。
洛长风心中骇然，竟不自发退后了半步。他仿佛看到那被万年的光阴灰尘埋葬的人影在开口。
听着长远的故事，已将清蒸鲈鱼出锅的先生白知秋俄然感觉有些好笑，感觉那些贤人好笑且不幸。
……
对于弈棋之道，洛长风算不上国手之流，年幼时却也把弄于指尖。不敢与沈天心相提并论，但比起江满楼之类要好上很多。
洛长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悄悄问道。
比方沿途走来的九重山川为何会与社稷江山图描画的气象普通模样？而江山图里却又没有关于这道庙门的记录。
洛长风有很多疑问。
天九刃的声音飘入而中：“这盘小巧残棋现在由你执黑。天下的运气与未来世的巅盛或式微，在现在便尽数把握在你的手中。你若败于我手，此棋必开乱世。你若胜于我手，本座允你棋开大世，许你个天下万年长盛不衰！”
他微微皱眉，石桌上真的少了一样东西。
他望着面前的石桌。
“切当的说，本座等的是能够让完整钧天图再现人间的人。”
洛长风随即脱口而出：“为甚么是我？”
那不是一尊石像。
洛长风游移了半晌，终究还是敛去了戒心。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仿佛看到堕入苦思冥想的沈天心。
洛长风仿佛老衲入定般一动不动，那双眼睛一向盯着小巧棋。
洛长风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少了甚么？”
或许是出于戒心，一个万年不死不灭之人呈现在面前，换做任何正凡人都会心生警戒。
又一道降落且浑厚的声音传荡九重山川之间，传入耳中。
少了一盘棋！
因为他发明，这盘残棋竟是江都城外沈天心与棋剑双甲李太白对峙不下的棋势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故事里提到了天九刃的毕生惟愿，提到了社稷江山图与图中贫乏的那部存亡磨盘棋，提到了那位至强者留于棋局当中的一缕残识风化的石像，提到了一子小巧定天下的棋开大世或乱世，最后提到了天命之人洛长风。
他就站在山脚，眺望着那座绿意盎然的凉亭。
这是多么长远的一个名字，一向存在于传说当中的名字。
他入存亡磨盘棋只是为了助受困的离落摆脱幻景，怎就开门见山见了真圣？与元神融为一体的社稷江山图本就残破？缺了一副存亡磨盘棋？
洛长风沉默不语。
棋开乱世，棋开大世……这些每一个都骇人听闻的词汇尽数在脑海里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