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骇地看着刘阿彩那张熟谙的脸,当即有了定夺,被震飞城头的刹时,蓦地发挥神通,身材由下坠而登云直上,怒喝一声:“洞天结界!”
酒铺内一片瞠目结舌!
半刻之前,这对兄妹在城头上对月喝酒,以风雪佐菜,城内千盏灯火为食,舒畅畅怀。
宋氏少年闻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盗汗夹背。
断千劫还是心平气和:“你倒是说说看,老夫为何喝不了人间炊火,又为何不能直呼陈玄都姓名?”
这热烈看也看够了,老酒头好言相劝道:“本日醉酒,胡言乱语,都散了,散了!”
白芷苓落下城头,马上双手结印,兄妹二人抬手便毫无保存,发挥出压箱底的杀招,筹算困住那位“刘阿彩”!
断千劫点了点头:“本来是陈玄都的子孙辈。”
惊叫一声:“哎呀!我说怎地如此眼熟,他是断千劫!十天显圣天刀断千劫!”
断千劫被长辈夺去酒杯,指责唾骂,竟也没有起火,而是昂首看了眼那陈氏少年,反问道:“你又是谁?”
然后下一顷刻,两人同时化作两阵清风,快速一声,消逝不见。
白发仙倒也不愧是八方风雨之一,挨了一掌后,当即口溢鲜血,自发体内境地修为在诡异地快速流失。
浑身狼狈,血流不止。腰间早已没了佩剑,就连双腿都似有力而艰巨的支撑着,受伤不轻。
城头上本来重伤几近奄奄的刘阿彩暴露诡笑,扯去衣皮,竟是外族化外天,善于裁衣之术的天醒神将样!
老酒头没有陪酒,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劈面的老友。
酒铺里有位天北陈氏后辈喝的满脸通红,醉意熏熏,摇摇摆晃走到老酒头和天刀断千劫的桌边,将断千劫手中方才饮尽的空杯夺了去,醉道:“你是何人?竟也配饮此人间炊火?”
逐鹿原城头之上,彻夜当值的化劫境妙手是水月洞天白发仙白芷苓兄妹。
这么一闹腾,堆栈里堕入一片沉默。统统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断千劫身上,好巧不巧地,都带沉迷惑和诘责。
看台上平话人的老祖宗杂谈捋了捋髯毛,如有所思一阵,恍然一拍脑门!
白发仙兄妹见状,由警悟而惊奇,得空顾及别的,赶紧上前搀扶,扣问战况。
陈氏后辈身后陆连续续堆积了几名同龄人,另有几个王氏,宋氏后辈在身后指手画脚。说的尽是些知名之辈,不配喝酒,糟蹋佳酿,愧对亡人之类的言语。
谁知当兄妹二人扶着刘阿彩落座时,这位斩天拔剑术竟俄然脱手,两掌拍在白发仙白芷苓身前,水月洞天的兄妹二人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震飞落下城头!
老掌柜酒招旗坐在一旁,察言观色。他知断千劫向来脾气甚差,对这无知小辈哑忍至此,已算是莫大恩赐!若再任由局势生长,隔岸观火,恐怕一个不慎,天刀一怒殃及池鱼,这座酒楼都得付之火海。
那宋氏后辈号召着几名同龄,将醉酒熟睡的陈剑悬搀扶而起,冲着老酒头抱了抱拳:“彻夜是小辈们混闹了,他日再来向前辈请罪。”
酒招旗一副瞧热烈不嫌事大的模样。
竟是斩天拔剑术刘阿彩!
少年醉倒在地上,伏在桌旁,抹着泪水。身后几名本家和王氏、宋氏后辈,也都黯然落泪。
老掌柜酒招旗赶紧抱住剩下的大半坛酒,半生心血,人间绝酿,可不能就这么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