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尸与骨,没有伤与痛,有的只是一颗麻痹的心,在那火海当中,冷静地死灰复燃着。
返来了是生,回不来是死。
“但是,万一迷路了,碰上狼兽如何办?”
老酒头是堆栈掌柜的外号,取自于他的那句看破尘凡的口头禅的第一个字。
很较着,从小到大连鞋底都未曾沾过灰尘的江家长公子,不肯意消弭这个曲解。
三年后,落霞山上走下来一名少年,他是洛门以后,本该已死,却多活了三年的人。
……
因为全部洛河的百姓都看到了抢亲的来势汹汹。
一碗水,一个馒头,如何能吃的饱呢。三年前他救了这个少年时,要的也是一碗水,一个馒头。
是的,他筹办出门,出远门。
“实在,叫月朔也挺好的。”老酒头怔了怔,仿佛想到了三年前,洛河郡的一件惨案。然后想到了三年前少年躺在堆栈门前的环境,他长长地抒发了一口气。
连缀的山道上罕见人迹,夜幕来临,更是狼啸猿啼。
少年在这落霞山上单独一人居住了三年,三年来,没有与任何人交换过,这山下洛河郡的同亲们,除了山脚下那一家堆栈掌柜以外,乃至都不晓得丛林密布,常有妖兽出没的落霞山上,何时住着个这么一个少年。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面前十三岁的少年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十六岁的小伙子比他还高上一头。
好久以后,少年带着断交,背着寒枪,在落霞中的背影,顺着山道,越来越远。
落霞山脚,有一家行者堆栈。堆栈掌柜是一个古道热肠,极其善心的人。他常常对那些流浪江湖的游侠乞儿,荡子流沙施以援手,哪怕只是一碗水,一个馒头……然后就会警告那些喝了一碗水,吃了一个馒头的行者浪客说:酒招旗,风中啸啸,剑归鞘,恩仇了。
洛长风明白这一点,眸含泪光看着那道背影,将心底压了三年的一句话终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叫月朔,我驰名字,叫洛长风。”
“咕嘟……”
这一去存亡难料,或许在有生之年,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堆栈,再也不会呼喊‘老酒头’这个亲热的名字,再也尝不到那水和馒头的味道。
她们没有去想那结婚的人是谁,当然,就算晓得了江满楼的名字,也不会明白江家到底是一个如何的家属。更加不会晓得,在宇文大将军出面以后,也没能消弭两边之间的曲解。
行者堆栈门前,酒招旗,在风中啸啸,老酒头瞻仰着那‘行者’二字,心中轻叹,提起一壶酒,不断地灌了下去。
上山是走投无路,下山是不共戴天。
少年名叫洛长风。
有力的揉了揉小肚子,雪儿的眼睛,俄然间敞亮了起来。
哪怕它真的就是一场曲解。
“雪儿,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阴沉森的,另有狼兽,好可骇啊。”
三年前,洛门一夜之间遭人屠尽。
他不会等闲善罢甘休,不然别人真的觉得他这个洛河霸少的名声是靠着自家雄浑的家底买来的。
“那你想吃甚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消担忧。雪儿我但是大燕的公主,狼兽见了我,也要参拜施礼的。”
他感觉有些不当,因而想给洛长风也倒上一杯。
洛河郡背景面水,山是落霞山,水,天然是那一条汇入碧水江的洛河。
柜台后那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算盘,看到洛长风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特。今儿不是月朔,这小子来这里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