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没重视的角度,楚辞挥动的右手行动一顿,视野灵敏地凝集在丹朱唇一点上,水光盈盈,柔滑如花,另有点光在上头腾跃,如同初春枝头怒放妖娆的靡靡红樱。
画面上的人,实在极了,端坐在圈椅里,手里捏着银叉,半垂眸,脸孔安宁而夸姣,光点散落在她周遭,的确就是活生生的。
温凉混着清甜的汁水从舌尖流出去,泛沙的柔嫩西瓜瓤在舌头上翻滚,最后混着汁水顺喉而下,五脏六腑这刹时都风凉了。
楚辞虚眯星目, 睫羽下垂, 严严实实地袒护住了眼底没法停止的蠢蠢欲动。
豆青色纹绣百蝶的衣裙,随便地洒落在小巧的莲花绣鞋边,影影绰绰,光点班驳, 像清风吹过, 琉璃虎魄就悄悄荡开一波一波的波纹。
她伸舌尖,轻舔了下殷红唇珠上的西瓜汁水,感遭到一点甜,她顺势又往唇缝间塞了一小块,缓慢用舌尖卷住含住嘴里。
姜琴娘一愣,束脩?
他手一重,裙裾轻巧的线条瞬息粗了。
“大夫人,你来看看。”他号召她,顺势侧身挪开一点。
憋忍了半晌,姜琴娘稍稍并拢脚,她瞄了楚辞好几眼,不得不开口道:“先生,但是好了?”
姜琴娘从速又叉了一小块瓜瓤持续用,实在她一严峻,就想吃东西,特别西瓜瓤还是被冰镇过的,用着像是能将她体内统统升腾而起的炎热都给带走。
身影更加的清楚,白纸黑迹,如同心为纸,刻刀为笔, 一笔一划地描画在心上。
“书画之事本就暴躁不得,”楚辞将画作取下来叠好送她,“我每日会教重华公子一个时候,不如你也来一并学学。”
他说着,苗条的指尖在画上点了几处:“这里是光照出去的方向,迎着光就更亮,线条和色彩更浅,逆光处有厚重的影子,色彩更深,表面也深。”
待到姜琴娘再返来之时,他已经净了手,悄悄看着画板。
光影从菱花格窗牖偷泻出去,暮霭昏黄地打在姜琴娘铺泄开的裙裾上,肉眼不成见的灰尘在光晕中打着旋地上升,仿佛是万千祥光,更加让她的五官侧脸不逼真。
姜琴娘苦笑一声:“先生,一时半会的我怕是花腔都描不好。”
姜琴娘心头一动,见他神采当真,不像打趣,遂笑道:“那就费事先生再多收一个女门生。”
他部下炭条轻微挥动, 在姜琴娘看不到的白纸上,那种蠢动化为偏执的巴望, 宣泄而出,化为或粗或细的线条, 最后勾画成那抹坐在圈椅中的窈窕身影。
姜琴娘莲步轻移,当看到画作之时,她小小地惊呼了声:“这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