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必介怀。”穆九与陵洵对视,眼中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不过那镇纸的确是故交所赠。”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和你的字号有关?”
陵洵噗嗤笑出来,“你如何拿牲口草做镇纸?”
陵洵不通诗文,揣摩了一会儿,感觉这句话也没甚么批驳之意,不过是一句陈述,倒也合适他方才洗手筹办烧饭的景象,便也没再穷究查。但是倘若他晓得这句话出自那里,描述的又是甚么人,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想了。
只一刻钟工夫,陵洵便煮了一碗葱花面,固然简朴,味道倒是真的好,火候把握得很准。
陵洵细心打量了一回那白玉镇纸,感觉白玉质地固然普通,胜在款式希奇,他还从没见过有人将镇纸雕作花草样,那一簇一簇的三叶上装点着小巧的花苞,花苞刚好落在白玉的淡紫纹理上,甚是精美。
穆九沉默,似是有些不悦。
“这是……紫花苜蓿?”陵洵问。
穆九还是没说话,眸色暗淡。
陵洵看着穆九眼中偶然间透暴露的和顺,一刹时明白了甚么。
“出兵于清平山无益,臣下只是照实陈禀,并无他意,又安知钟离先生所想?”
陵洵尾巴就要摇到天上去,笑眯眯撑着头坐在穆九中间,看着他吃面,“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阿谁漆器村庄里遇见的惠娘吗?就是阿谁贪狼国的王妃?”
穆九顿了一下,随即重新将白玉镇纸交回陵洵手中,“主公如果看上眼,尽可拿去。”
下人们满头雾水,不晓得他们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仆人,大半夜不睡觉将幕僚关进小厨房要做甚么,唯有抱着满肚子猜疑散开。
钟离山前一刻还非常怠倦的脸瞬时生硬,继而变得狰狞凶恶,提步向后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