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奉求风公子了。”
幸亏陵洵生来脸皮就比凡人厚上几分,见此景象,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出一张无辜笑容,“司徒大人,您这是何意?如何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进我这院子吹风?”
就在陵洵即将踏入房门,刘司徒部下的那些家兵蓦地上前,以矛戈阻住他来路,又有执刀的两人,将利刃横加于他颈间。
刘司徒那老山参似的胡子抖出一把浸着冷水的哼笑,“风公子一夜未归,莫非不想向老夫稍作解释吗?”
“那就谢过司徒大人了。”陵洵接过玉佩,唇角微微勾起。
那一小块白布映在刘司徒浑沌的双眸中,仿佛催眠的符咒,没用半晌工夫,刘司徒便一头栽倒,竟是睡死畴昔。
陵洵本是随便一说,哪晓得刘司徒俄然分开车厢坐位,面向他竟是两手揖礼,肃但是拜。
刘司徒冷哼一声,固然晓得这所谓的“圣命”究竟是谁下达的,面上还是没法违背,只得让人放官差出去。
现在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另有甚么来由持续担搁下去?
“既然如许,那便由下官亲身护送公子去中常侍府吧。”
此时司徒府马车正驶过一条窄街,两旁高墙林立,皆是权贵之家。陵洵与刘司徒说话间,偷偷将手伸出车窗外,四指并立,拇指收于掌中,做了个下斩的手势。
刘司徒毕竟是老江湖,这类时候也能平静如一棵老松树般纹丝不动,只道:“这位是斑斓楼布庄的风老板,也是中常侍大人新招揽的门客。”
刘司徒在一旁听了,忙道:“如此甚好,我与风公子同去。”
陵洵愣了愣,噗嗤一笑,“司徒大人未免太汲引我,那些阵法师的本领,可不是我这么一个招摇撞骗的绣花匠能比的。”
陵洵微惊,不由多看了两眼,竟是没看出惺惺之态,那屁股高撅脑袋直抵在空中的模样,竟让他感觉这尽是白发的老头也挺不轻易,是以念及他一会儿要做的事,不免有几分惭愧。
陵洵惯会扯谎,这类好戏上演的时候,怎能甘心当个看客,因而接道:“这位官爷,鄙人与司徒大人很有旧友,昨日小酌几杯不慎喝醉,便过夜在此,本想本日一早便前去中常侍府,谁知适值城中不承平,司徒大人担忧我手无缚鸡之力,便要派家兵护送,恰好我此人有个怪癖,只爱英伟男人,不然绝对不答应近身。是以司徒大人便将这些家兵送到我这里,容我细心挑看。”
此时的陵洵绝对不会晓得,他这作死的一句“只爱英伟男人”,今后会以如何的速率传遍九州南北。
但是还不等他因伤口的敏捷规复而感到欣喜,黑压压的一群人便如瓮中捉鳖般将他围了起来。
“司徒大人放心,风某定不孤负所托。”
很快筹办安妥,刘司徒亲身派马车送陵洵,在车厢中低声对他道:“风公子,现在情势所迫,也只好将打算提早,统统依战略行事。”
“这是天然。”刘司徒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慎重交给陵洵,“老夫早已为风公子筹办好一匹快马,就停在中常侍府西街的胡同,一旦公子到手,便可执此物前去取马,由西南角门而出,门卫官是老夫的世侄,见此玉佩如见老夫本人,定然不会禁止。”
陵洵这哈欠打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好不难受,神采不由冷下来,“司徒大人,您该不会只是因为我出去看了一晚热烈,就要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