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山之于汉中平原,不过就是千里沃原边插的一根细钉,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是以汉中向来就和清平山没有来往,汉中之主更不会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的山匪当回事。
王起袖动手吸着鼻涕,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室内的陵洵等人,微眯起眼,暴露不善的目光。
钟离山分开,其别人也只好各自归去,陵洵却没有直接回本身的院子,而是来找穆九,劈面第一句话便是:“你不想让钟离大哥出兵助汉中?”
以王大为首的几个山匪头头眼睛却忽的变亮。
陵洵听得微微皱眉。
吴青特地将“阵术妙手”四字说得重了一些,显出讽刺之意。
“清平山固然无兵,但是……”那汉中来使说着抬起眼偷偷看了穆九一眼,“传闻清平山藏有阵术高人,只要高人肯出面,必然能让汉中之困现出转机!”
“将军……”
“来人,先带汉中使者下去好生歇息。”钟离山终究说道。
“另有我,我部下的弟兄们也情愿和你一起去!”
这类政治上的猫腻,清平山的匪众们天然是不明白的,但是穆九一言既出,却仿佛扑灭了他们周身热血。
那来使一听,顿时咬牙切齿,忿忿道:“大人说的恰是,我汉中本来与那些西北狼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小人放出传言,说我们汉中藏有君王阵。鬼晓得那君王阵是个鸟东西,那陈冰得了动静,竟然像疯狗一样来攻城,放出话来,如果州牧不将君王阵交出,便要踏平汉中!现在陈冰雄师仗着有阵法师,已经将我们汉中围了月余,城中粮草尽断,那些阵法师个个都有妖术,我汉中十万雄师,在他们眼中竟如同无物……”
“甚么?你是说,我们今后能够取汉中?”钟离山微讶。
“明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吧。”钟离山闭了闭眼,有些倦怠地说。
“就是!不救!让那装模作样的汉中老儿被陈冰卸了狗头才好!”
钟离山:“哦?为甚么?”
“实在派兵汉中,对清平山另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山匪们群情激昂,大有立即就要解缆前去汉中,将陈冰打回姥姥家的意义。
哪个男儿情愿顶着个匪名度日?当年这些落草为寇的清平山山匪们,也都是良家出身,实在是被压榨得活不下去,才不得不走上这条路,纵使常日行事再放肆,到了地底下也是不敢见老祖宗的。但是,倘如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兵卒,有了那驱长刀浴血奋战的名头,就算死了,那也能够称得上是一声豪杰!光宗耀祖,做个顶天登时的大好儿郎,试问谁不肯意?
汉中北依秦岭,南屏巴山,易守难攻,当中的汉中盆地物产敷裕,自来就有天府之国称呼。但是,这类种优胜的地理前提附加高低,也就天然让它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如果安稳乱世还好,乱世争雄之时,就是一块大家惦记的肥肉。
“清平山虽小,却与汉中唇齿相依。汉中之主固然无能,但弱邻总比强狼在侧好。这汉中迟早要丢掉,倘如果陈冰取而代之,他日必然会以汉中为营,来犯清平山,到当时我们便伤害了,是以不如此次出兵互助,再提出一些前提,以便来日由我们自取汉中。”
只要钟离山还是清平山仆人,吴青就是二当家,他也就有一口饭吃,至于清平山的将来如何,那又干他甚么事?如当代道艰巨,活一日便算一日。归正只要看他不扎眼的人不顺,他也就能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