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法师透暴露傲岸的笑容,倘若之前的傲岸都是强行摆出的谱,到此时才是真正的志对劲满。他也不说话,只随便将手中的金杖一划,不远处蓦地呈现一个悬浮的法阵。
八大贵族长老均暴露将信将疑之色,白法师也不屑解释,只是手掐法诀,又挥脱手中金杖,只见那金杖顶端蓦地射出诡异的黑气,那黑气直接弹向传送阵。
反观扶摇,他的暖和由内而外,少了几分仙气,却结壮安稳。拜他所赐,秦飞在陵洵围攻洛阳城的节骨眼上捣了衡芜老巢,终至前功尽弃,白忙一场。因此扶摇刚来的那几天,营中不乏军痞找茬,他却毫无牢骚地忍下,仿佛天生了一副好脾气,也不记仇,如果有谁需求帮手,他也能不计前嫌地伸出援手。厥后军需官上报有一批武备破坏,不能再利用,经他调试补缀,又全都焕然一新,省下一大笔军费。垂垂地,也就没人针对他了。
扶摇却重新规复了暖和安闲的神采,将一套银针从药箱中取出,表示陵洵趴到床上去,“那汤药固然见效,却不成常常服用,鄙人明天为将军施针疏浚经络,应当能减缓肉痛的症状。”
白法师笑意更甚,“既然敢将诸位调集到此,同谋大事,天然不是异想天开的打动之举。实不相瞒,就在不久之前,我终究参透了某种阵术,毫不谦善地说,就算是乌维干切身至此,也要葬身于我这阵法之下。”
钟离甘终究被陵洵逮住一顿臭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跑了。
陵洵愣了愣,转头看向扶摇。
陵洵眼睫微微颤抖,闭上眼,终是不再说话。
合法陵洵束装待发,率军向落霞谷而去,已经沉寂了几日的贪狼虎帐中,大帐内氛围凝重。贪狼八大贵族部的长老齐聚,正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白法师随便抬手,便将身边一个奉侍的婢女抓住,毫不在乎向那裂缝丢去。
“这,这不是传送阵!”一名长老颤声道。
男人手持金杖,头戴意味贪狼图腾的圣兽羽帽,因神采过分惨白而显得阴柔,狭长的眉眼隐含戾气。他似是天生的掀不开眼皮,看人老是垂着眼,因此不时候刻扬着下巴,生拉硬扯出不成一世的傲岸来。
扶摇看着那画中人的音容一点点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沉吟半晌,忽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烧了也好。”
白法师倒是嘲笑,“几位长老当真是被我们这位王上吓破了胆,如何不见当年帮手大皇子和二皇子逼宫时的豪杰派头?”
“天国。”
白法师唇边却缓缓荡开笑,目不转睛谛视着那半空中的玄色裂缝,“不,这才是传送阵本来该有的模样。”
她终是逃脱了被裂缝完整吞噬的运气,却只剩下半截身子,血肉恍惚地在地上爬了两下,便断了气,目眦欲裂地瞪向白法师,似是到死也不肯信赖,为何她所忠心耿耿为之效命的国师大人会如此待她。
听国师这话中的意义……竟是有要另立的筹算?
“以是说嘛,有那夏狗的血脉在身上,多数也会学夏狗那般,搞甚么后代情长,怎比得过贪狼男儿的血性!”当即便有人说道。
扶摇捡起丢在地上的画像,只见上面的男人执卷而坐,卷幅角落里有三个字,七扭八歪写着“大混蛋”,笔迹恍惚,边沿有水渍,似是被几次浸湿又晾干过。
那婢女下半截身子被卡在裂缝中,脸上现出一瞬的茫然,紧接着五官便狰狞地扭曲起来,收回凄厉刺耳的惨叫,冒死往裂缝外挣扎,但是裂缝中却仿佛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将她往里拖。婢女挥动着双手,却身不由己地不竭向裂缝堕入,眼看大半个身材即将被淹没,她眼中精光一闪,蓦地自袖中射出一道飞镖类的暗器,钉入劈面的帐篷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