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邺恭声道:“皇上贤明。”
伍邺当即接口,“或可有他法。但是,此为上策,上上策!”
不得不说谢弘的话有理。而伍邺却不让步。他不能口说于大周天下而言,珺玉公主只是一枚棋子,亲者受掣的状况不会有,只能说道:“总之,臣以为将珺玉公主嫁与卫国世子乃百益而无一害!”
伍邺的脑筋转得极快,他虽不解谢弘为何避重就轻,以示将珺玉公主嫁往卫、楚皆不当,他却转眼便抓住谢弘只拿大周严肃,天家威仪说事这一点。
在楚国之时,谢弘曾听姜宸扬言要娶偃珺迟。当时姜宸还让谢弘在谢弦面前为他美言。谢弘应了姜宸。不过,明白人皆晓那不过是客气之言。
谢弘收了笑,正色道:“楚国将未分封的大周地盘据为己有,卫国虽不夺未分封的大周地盘却亦未闲着。卫国的国土比受大周天子分封时大上一倍,肆意兼并强大侯国,比之楚国的扩大更加肆无顾忌。不管是都城、城池范围,抑或是军队体例皆远远超越大周律法!楚国攻燕倒是仿效卫国的。此番路过卫境,卫国臣民不来见礼也罢了,还将卫国城门紧闭!既然楚国并非最大祸害,将珺玉公主嫁去楚国倒是天都软弱,而卫国乃侯国中最强大最疏忽大周天家者,莫非将珺玉公主嫁往卫国,世人便会称道天都强大,软弱的是卫国?”
谢弘思及他承诺会帮偃珺迟,不让她在婚事上亏损之事,道:“不管如何,珺儿喜好才好。她自小失了双亲,在陌生而又端方繁多的皇宫中长大,身材亦不大好,不能委曲了她。”
谢弘则不言语。
谢弦方要言语,伍邺又上媒介道:“二殿下只见其弊,未见其利。大周天下,究竟便是侯国势大。欲将局势窜改,联婚天然为上策,与权势最大的卫国联婚更是上策中的上策。”
劈面走来一名宫女,见谢弘徒步行在雪中,忙快走几步,将手中之伞递上前去。而后禀报:珺玉公主醒了。
现在,来求娶偃珺迟的,不但有楚国姜宸,另有卫国世子卫彧。谢弘犹记得回天都途中路过卫境,卫国城池闭门之事。现在来求娶,想必是听闻了姜宸之举,不肯坐视楚国与天家联婚,楚国强大,天都亦得一权势。前有闭门鄙视天家之举,今又上书求娶大周公主,卫国当真是不将大周天家放在眼里!
那两个折子都是要求娶珺玉公主。一个是楚国的姜宸,一个是卫国的世子卫彧。
“哦?如何自相冲突?还请二殿下见教。”伍邺也不恼,洗耳恭听。
卫、楚强势,与天都大要修好之时,珺儿或可不受冷待,而卫、楚若万一撕破脸皮,或若真失势,珺儿又如何自处?一向以来,父皇极其心疼珺儿。但是,谢弘苦笑,父皇再心疼珺儿,还是以天下局势为先。珺儿亦在他面前说过,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大周公主,她并不奇怪。忆起她的神伤,她说的她无牵无挂,大不了一了百了……虽说他亦知此事难有窜改,可他毕竟是不肯。
谢弘出了正阳宫,天上还飘着雪,那雪仿佛便要这般没完没了无停止地下。
正阳宫。天子谢弦见谢弘出去,将两本折子递给他看。
方才一进殿,谢弘便瞧见了站在殿中心的伍邺。见他出去,伍邺主动往一旁挪了一步。谢弘未答,反是问伍邺,“不知丞相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