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见世人都筹办伏贴,便喊解缆。谢胤一边蹦达一边喊着“解缆啰!解缆啰!”话音未落,已跳到人群的最前面去了。
偃珺迟却并未吭声。
不等她回话,谢弘与卫姒便往前行了。
算时候,已至中午。惊云山上天气却有些暗,林间生起雾气,越往上越甚。世人坐下用些小食,才缓缓又往上。
伍子娇放下心来,见大师都停了马拿好衣裳等物筹办登山,她也拿了件大氅跳上马。
偃珺迟刹时明白过来,蹙眉道:“我怎会随身照顾那东西?”
伍子美常与谢弘在一处,想必伍子娇都是从其兄那边得知谢弘的爱好的。新丰酒,偃珺迟也是爱喝的。偃珺迟想起谢弘在楚都下棋赢了姜宸,在关山驿馆与邱王之女桓研下棋,总让桓研却仍盘盘取胜之事。仿佛他果然是天下无敌手了。
这一日还多了伍子美与伍子娇。伍子娇不大喜好登山,却一意要跟来。谢弘赠卫姒奔宵之事,她已传闻,心中吃味。本日一见卫姒之貌,内心更是不安。到忘了她曾担忧谢弘与偃珺迟之事。
偃珺迟点头,“路上把稳。”
偃珺迟一愣,何故十一与他都如许说她?她蹙了蹙眉,嘴上却不经意隧道:“怕是二哥内心有古怪才觉别人也怪。”
“酒中桑落、新丰、茱萸、南烛,二殿下独爱新丰。那日与二殿下在听雪亭,亦是饮的新丰酒。听我哥说公主埋在惊云山顶的也是新丰。”
谢弘点头,倒不再提此事,而是笑道:“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惊云山顶埋的酒么?不知是否还在那边。”
埋酒之事,天然也有伍子美。
谢胤见她与卫彧相处极好,因此有此一问。不过,她与姜宸亦有说有笑。谢胤倒有些迷惑了。
卫彧倒也并未说甚么。听了谢弘与卫姒之言,虽觉谢弘与卫姒孤男寡女有所不当,却知卫姒的心机,亦知她有分寸,凭卫国之力,谢弘不敢对卫姒如何,是以无贰言。
姜宸与卫彧都在伍子美一旁。此事与姜宸与楚国皆无关,姜宸对卫姒、伍子娇之言不予置评,沉默地各看了二人一眼。
“二殿下亦善弈棋,我哥在大周只输过二殿下,总想搬回一局,却总如不了愿。我哥说普天之下,弈棋上能赢二殿下者,只怕没有。”
“如此?该如何办?”伍子娇急了。
谢弘思寻半晌,点头,“那便极力而为,如果未到山顶,天气便已不早,便当即下山。”
偃珺迟看了看雾气中模糊约约行走的背影,将她拉到一颗大树之下。四下无人。偃珺迟让她撕下里衣袖口,撕成两块条状。伍子娇照办。偃珺迟接过布条,捧了些泥沙夹在两块布条之间,又让伍子娇撕了小块布条将泥沙绑住。而后递给伍子娇。
唯有一向行在前的谢胤俄然接下谢弘手中之物,又被人赶超,奇特,“即便要酒,趁此时在山下买多少坛不可?”
世人皆笑。
“有酒?山顶喝酒别有风趣。二殿下带我上山顶吧,我们去把那酒挖出来。”卫姒不知何时转头到了偃珺迟二人跟前,听得谢弘之言,心生神驰。
谢弘朝她笑了笑,转头对偃珺迟道:“走吧,有甚么话,待回了宫再说。”
“听闻二殿下爱吃酸汤鱼,我也极爱,还会亲手做。”
伍子美点头,“这是天然。到山顶耗时耗力,怕要入夜。且上面冰冷,无房屋人家,无处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