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的,或许,再没有了。
许闲月耳边,闻声月神最后的话:“只盼月神此去,仍有返来之期。姨娘前尘尽葬,合该再念余生。”
“我第一次见那女人,就想,如果她能成为月神的妻,该有多好。”
“月神此生只恨本身,毫不敢恨姨娘。”将陶壶再次拎起,月神替许闲月添了杯热茶。
乘月楼,月神想在临走之前与许闲月告别,却从奉养许闲月的仆人口中得知,她一早就去了无良水轩。
月神站起家,最后替许闲月添了一杯茶,就如许在雪平分开。
山川如画,雪飘人间。月神庄依山傍水而建,无良水轩坐落于留影湖的湖心小岛上。踏着浮桥,月神赏山赏水赏飘雪。
月神放松身材,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将桌上另一杯冷茶送入腹中。
好久以后,许闲月感喟:“我竟然连你,也留不住了……”
阿谁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称得上绝色美人,月神跟在她身边,脸上竟然带着笑。
“若不顺利呢?”
月神悄悄地点头:“天然要走,再担搁下去,只怕红颜等不得了。如果此去顺利,等来年春暖花开,我便返来。”
“天年子死前,对我说,我二十四岁有一大劫,存亡大劫,当初心智懵懂,万事万物无需挂记,现在,十年已过,邪念丛生,我却眷恋这陌陌尘凡。”
“至此已是了无遗憾。”
月神俄然迷惑:“如果当初,姨娘在冷宫中长大,到了出嫁之期,凭着长公主的身份,必定也能有一段完竣良缘。”
月神踌躇了好久,踏上去往无良水轩的路。
“姨娘倒是与世人普通,皆错。我与红颜,绝非男女之情。她有她的归宿,我有我的……”
阿谁少女,便是钟离雪颜。
许闲月问着关乎存亡的话,语气却平平平淡,真不像嫡亲长辈。
许闲月将杯中茶汤饮尽,本身给本身添茶,又反手替月神倒了一杯:“我晓得,我是没有来由禁止你的。月神,这一年你过的太艰巨,却终究要到头了。我在庄里等你,如果你另有返来之期,今后你陪着澹台君言,天涯天涯,我皆不管。我也分开其间,寻一地终老。如果你死亡昙华,我便替你收敛骸骨,带你去找mm。”
凉亭八面来风,不时有雪花飘落在许闲月身上,她仿佛不觉。
终究,路的绝顶是花海。
此时,月神再次浅笑,那笑容太夺目,几近灼伤许闲月的眼:“红颜,天然是人间最好的女子。”
许闲月盯着月神的手,并不去接茶杯。月神面色稳定,双手稳稳铛铛放在那儿,杯中茶水涓滴不动。
此时天气又变,竟然飘飘洒洒下起了大雪。仿佛之前的风云变色,恰是为它的到来而铺垫。
看着月神的背影在雪中愈走愈远,许闲月盯着杯中的茶冒出缕缕白烟,自言自语:“可另有,那样的一天?”
许闲月此时坐在亭中安息,她倚靠木柱,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面前的石桌上煮了茶,此时咕噜咕噜地冒着响,怕是已经煮了好久。
月神走到亭中,将坐在炉上的陶壶拎起来,热茶汤倒进茶杯中。
觉得他只是出庄去逛逛,早晨就会返来,那一碗面,早晨再重做也无妨。
月神幼时固然常哭,却也常笑,可十岁以后,他竟然再没了神采。见了月神的笑,许闲月恍然惊觉,他已六年未曾展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