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水沾湿了手指紧紧抵在我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孟泽玄君,你这里,可痛么?”
从银河之畔,无欲海绝顶逆着海水往上游的时候,本君有一刹时感觉,这海生果然是个好东西,溶解了情义,也吸食了心境,这万千的懊悔和无尽的悲惘,如若能被这海水十足带走,也是好的。
孟荷多少该当看出来一些不对劲,轻声问我:“阿叔……我,我要陪小鱼儿去么?”
老君也猜到了七八分,叹道:“公然还是敌不过这相悦便伤的宿命。你先保重着本身,我去看一看素书……”忽又一顿,惭愧道,“提及来,她能够要对我记仇不想见我了。昨夜你在那玉玦化成的镜面当中的时候,她看到这一幅一幅场景,又听到梨容话,便晓得了是我给你出的重视,叫四海八荒都瞒住她。”
我如何好怪旁人。
我悄悄拍了拍他的背,“阿娘在一个标致的处所等你。她要接你畴昔跟她同住,那边星斗灿烂,触手可及。她不会不要你……她疼你到骨子里,她疼你都赛过疼她本身,她如何会不要你。”
书上有一个词,叫“如鱼得水”,用鱼获得水来描述本身获得最合适的环境。可现在,看到素书曾经被我害成这般模样,我忽感觉这个词对我来讲,是莫大的一个讽刺。
小鱼儿有些畏缩,揪住我的衣角,嘤嘤道:“我们不去度假了行不可,叫阿娘返来行不可,我们从玄魄宫解缆去上学,路上多走一会儿也没干系的……”
老君现在比谁都看得清看得透,我同聂宿的渊源。
小鱼儿终究复苏过来,抱着我的胳膊,皱着小眉头,嫩嫩开口问我:“父君,你身上有一道口儿,啊,流血了,父君疼不疼?”
她说长生永久都不肯意再见到我了。
我想扶她一把,却又被她用扇子格开。
我想抱一抱她,可她还是躲了畴昔。她现在或许,连叫我碰一下,都感觉恶心了。
这银鱼,没有鱼鳞,没有鱼鳍,鱼尾冒死摆动,想游出这无欲海,鱼身翻滚当中,腹部那一道赤红伤口,便鲜明映入我视线。
可我又感觉它不好。我怕我最后连这些感情都不再有,怕本身乃至连素书也健忘。这懊悔和哀思,固然如刀刃悬在心头,一点一点割着我的血脉叫我疼得清楚,可也是这清楚的疼,叫我深切地记取——
“孟鱼便是你我的孩儿……如你所说,他实际的春秋该是一万多岁,他该当同孟荷这般大了。”我望着她,使诀术将她被无欲海浸湿的衣衫弄干,“怪我。是我将孩儿伤着了,以是他一万多年后才勉勉强强化成个娃娃模样。可他……他果然是你我的骨肉,你亲生的孩儿。我为何给他取名叫孟鱼,是因为他随你,是银鱼的模样。当初晋绾没有服从你的话,把他埋在银河边,而是给了我,你如果不信,可问她一问。”
老君在宫门口等着,见到我便问事情如何样,素书可有谅解我。
我道:“是,他活着。”
小鱼儿抓住他的手指头,脆生生开口道:“小荷哥哥当然要去啊,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啊!”又拽了拽我的手,“父君,我们这是不是去度假?你之前说过,如果我听话就带我去度假,对不对?”
他有些曲解我的意义。
他小脸一懵,眸子睁得溜圆。
她望着素书,眸中泪光大盛,顾不上擦一擦眼泪,仓猝上前握住素书的手,一遍一遍确认:“素书神尊……是你罢?是你罢?你返来了对不对,你还活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