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摆摆手,朝画舫方向看了眼,低声道:“是愉生和尚嘉在里头么?为甚么不出来?”
景平帝愉悦地挥挥手。宋铭目光沉了沉,好轻易才压下心中想要杀人的气愤,勾起唇角笑道:“今晚是个皆大欢乐的日子,朕但是为了这桩事,坦白了这么久,总算是松了口气,还望诸位爱卿莫要笑话。”
她还未说完,宋铭神采已经大变,喝道:“郡主莫要胡说,世子已颠季世多年,怎会替你查案?”
景平帝自是认得他的,蹙眉问:“到底如何回事?速速从实招来!”
苏词将手中写的卷词呈上给寺人,那寺人从速唯唯诺诺交给太上皇。坐在太上皇动手的宋铭,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眼跪着的两人,心中有些不安的预感,轻声朝景平帝道:“父皇,既然苗王和郡主有证据,不若转头从长计议,统统交给孩儿措置便好。”
景平帝皱眉看动手中的册子,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在此下旨,将案子发去三司重申,替苏总兵和七万亡魂一个公道的交代。”
终究熬到早晨的筵席,沁园的宴厅来宾满座,美酒好菜,歌乐丝竹,好不热烈。现在景平帝身子已经好了大半,红光满面,表情甚好。因着今晚的配角是苗王,酒过三巡以后,太上皇令人端上来两只装满珠宝的箱笼,特赏赐给苗王和辰南郡主。
苏冥拱手不紧不慢道:“启禀太上皇,当年微臣父亲与李贵妃沆瀣一气,因被我发明他的丑事,便设想殛毙我,是今上救了我。但因为被大火灼伤,面貌声音都大变,回到都城为了明哲保身,一向埋没了身份,也是因为被生父所伤,不想再做沈家人。只是现在娘舅即将沉冤得雪,微臣和表妹表弟们终能够光亮正大团聚。”顿了顿,又持续道,“最重如果,当初太子一向觊觎微臣夫人,是今上挺身而出,让陛下赐了婚约,为保住内人,才做了这场戏。今上现在是一国之主,大婚之事自是要提上平常,这婚约决然是该顿时取消。今上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虽则是一桩荒唐事,但今上的义举,文武百官想必都会为此称道。”
伶俜没颠末着阵仗,不免有些不安闲,对付地和世人酬酢,从速上前给太后施礼。太后当初分开皇宫时,对这个新后一向嫉恨在心,但本日却破天荒地待她非常热忱,免了她的礼,拉着她的手笑语宴宴道:“乡君不消多礼,本宫也好些日子未见到乡君了,甚是驰念。”
宋铭在她手上拍了拍:“你在这里玩着,我去同父皇说些事情。”
命妇们都模糊听过这些传闻,认得她的人见了她,无一不恭恭敬敬施礼,嘴上说得是明月乡君,但这礼数较着已经是当作了皇后。反正不久以后,她就是皇后,先献个殷勤,总该没差。
苏词重重磕了一个头:“谢陛下隆恩!臣女另有一事相禀。”
苏词面上有些动容,却也只是笑笑:“难为乡君还记得我。”
她比伶俜小了三岁,现在不过十五,畴前算是将门之女,现在又在苗疆那种民风开放之地,性子不免天真萧洒。伶俜看着非常喜好,又见她好似并未因今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为父亲昭雪,而忐忑不安,愈发感觉她是个不普通的女子。两人说了会儿话,苏词同她告别:“我寄父这会儿恐怕在寻我,我们晚些时候再见。”走了两步又转头朝她笑道,“今晚以后,表哥会规复身份,你们一起来如此盘曲,倒时可要重新办一场昌大婚礼,我要去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