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点头,在他明朗但较着肥胖的脸上扫了一眼,淡声道:“事已至此,沈公子节哀顺变,下旬就是会试。虽则家事首要,但为此迟误出息,委实分歧算。”
说罢,踅身拂袖而去,直到出门,再无转头。
状元天然还是跟上辈子一样,是苏冥。
沈朗惨白的脸面色淡淡,语气也是稀松平常:“如果我再不管他,他就只要死路一条了。”
安氏母子出了门,苏冥才不紧不慢走到床帏前,负手在床头处站定,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睛,不带一点温度地看向床上那满面焦黑的人。他感觉本身乃至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曾经的模样。
苏冥淡淡瞥了他一眼,回了一个礼,淡淡道:“你们不需担忧,皇上不会命令对你们问罪。”
尚嘉公主害臊地推了一把口无遮拦的哥哥。世人又是一阵大笑,连齐王也朗声道:“状元郎一表人才,才调横溢。六公主仙颜无双,性子温婉,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我看真真是才子才子,郎才女貌。古往今来状元尚主,也都算是嘉话。赶明儿我就同父皇提去。”
苏冥脚步滞了滞,却没有转头,直接往外逛逛去。
安氏尖声道:“你如果管他,我们母子都是死路一条。他犯的罪,是诛九族的。”
苏冥微微动容:“你父亲是有罪,但这罪不及后代,你莫要妄自陋劣,好生筹办测验就好。如果有困难,你无妨来找我。”
安氏恨铁不成钢,哭得更短长。床上那脸孔全非的人,嘴唇翕张了张,到底是说不出话来。
苏冥皱了皱眉,却只举杯饮了口酒,并未说何。在这和谐愉悦的氛围里,没有人重视到伶俜的一张脸快黑成了锅底。
沈朗抿抿嘴,将还在哭嚎的安氏扶起来:“母亲,我们先躲避一下。”
酒过三巡以后,尚嘉公主凑到身边哥哥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甚么。只见已经喝得薄醉的宋铭笑着朝苏冥道:“苏状元,六公主跟本王探听,问你有无婚配?我说没有。她又问你喜好甚么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