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沐浴,白玉堂是比展昭讲究和会享用很多了。绸缎庄里现成的浴房,大块的汉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注了半池子香汤,池壁上凿了两个注水的孔洞。若嫌池水凉了,拉一拉边上的银摇铃,浴房背面烧热水的从速摇轱轳放水。水流来得小小细细,以防来势猛,把人给烫着。混堂边上铺着蒯草细席,席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乌黑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冷润口的果茶。
正想着呢,那女人俄然就站起来:“刘婶,这里没扫洁净。”
“哎,展昭。”
三哥这愣头青,不晓得鼓起多大勇气送了那两匹布去,就这么退返来,三哥得耷拉着脑袋喝多少顿闷酒啊……
“那是他家里头分歧意,嫌弃你家世不好?”端木翠孑然一身,吃喝用度满是展昭一力承担,刘婶想当然地觉得她是家世不好,“女人我同你说,娶妻娶贤,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并不打紧。如果老夫人老爷不喜好你,你赔着谨慎,多说几句软话,手脚敏捷勤奋些,嘴巴甜些,也就畴昔了。”
“展大人如果底子就没存娶的心机,就不要做这些让人多心的事,平白迟误了女人,也惹来那很多闲话;如果立意要娶,那就早些合了八字下了聘礼,免得夜长梦多,有不相干的人来插一杠子。要晓得,你不想要的,另有人争着抢着当宝贝呢……”
展昭浅笑:“给你带了吃了,好好用饭,好好歇息。”
走未几远,那妇人进了巷道绝顶处的一户人家,看起来那女人也多数住这里。白玉堂四下看了看,这里偏得很,明白日的也少有人来,浅显人家地段,绝非大富大贵,小门小户人家,也这么拿腔拿调的。
“三哥?”端木翠喃喃,不解地看向徐庆。
展昭哭笑不得:“又胡说。”
“端木女人,你怎生站那样高处?细心摔着。”
白玉堂心中多少有些别扭,在外头待了一阵,听到里头传来年青女人的说话声,心痒痒得难耐,就想看看三哥相中的女子是如何的人物。明晓得这么做有些不当,还是略一提气,轻身上跃,一手攀住院墙,借着墙头藤蔓讳饰,矮着身子看院中动静。
“刘婶,今后再不要跟展昭提这事了。”
“不是,”端木翠点头,“展昭很好的。”
“这话如何讲?”干系到三哥,白玉堂立马来了兴趣。
“展大人,”她拎着食盒,一字一句说得谨慎,“按说呢你是主,我是仆,你是官,我是民,这话说出来,怕拂了你的意。你就当我长你几岁,算半个白叟家,听出来就听,听不进呢,也由得你。”
“嗯。”她这么答着,俄然缓慢地转头往灶房处看了一眼,抬高声音,奥秘兮兮的,“展昭,刘婶欺负你啊?”
“我晓得。”端木翠打断她,“但是不要再提了,免得他难堪。”
反正头也开了,干脆百无忌讳:“像现下如许,外头置了个宅子,每日来看,展大人,说句不入耳的话,我们那儿,只要男人在外头讨了外室,不敢带回家,才如许的……”
展昭万料不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展大人这么好的品德边幅,又有官职在身,你家里人眼睛是长哪儿了,竟看不见吗?”刘婶义愤填膺,“咱不怕,展大人有一身的好工夫,你叔伯兄弟如果不平,让展大人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