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我走了以后,你搬去开封府住,跟先生他们一道,相互有个照顾。”
“偏劳先生。”展昭将公孙策送到门口,悄悄把门关上,尚未及回身,端木翠俄然从前面抱住了他。
“就是刚才,看到你睡在这里。”展昭浅笑,声音却俄然变得很轻,“仿佛……一个家一样……”
“该死!”端木翠撇嘴,表情复苏了那么一点点。埋头吃了两口,俄然昂首问他:“要去多久?”
展昭哭笑不得:“又是我?”
展昭感喟:“端木,多少吃点,都饿了这很多时候了。”
“我又没送过人远行。”
展昭哑然,半晌才找到话说:“不是睡了吗?”
她不看展昭,也不夹菜,自顾自拿筷子在碗和碟子之间搭桥。
“大人没说。”
“家里……另有些甚么人?”
“端木,”展昭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只要晓得你好端端的,我才气放心分开。听我的话,搬去开封府住,等我的动静,嗯?”
“甚么?”
“端木!”展昭面色一沉,语气就重了几分。
端木翠撞开公孙策就出了门。门外的巷道,像是覆盖着一层雾气,有很多人站在门外,闻声开门声,他们行动极慢地转过身来。
展昭笑出声来,伸手拥住她,用力搂了搂:“那不可,还是留着力量,返来抱小木头吧。”
刘婶倒是善解人意:“那……我先走了,女人刚睡下,展大人若去叫门,没准还能喊她起来讲会儿话。”
话到嘴边怯了场,是怕展昭不娶她,还是毕竟不敢把“不做神仙”如许的话说出来?
“哎,展昭,你如何还没走?”
战鼓擂如山响,旗号挥蔽了半个天空,端木翠茫然四顾,身后响起戈戟破空的声音。
反恰是睡不着了,端木翠爬起来帮展昭叠衣服。
那看来是了,展昭发笑:“那再睡会儿。”
待展昭结好账下去,端木翠早不见了。
这不是西夏或者大宋任何一名将领的氅旗,这是她的氅旗,是她端木营的氅旗。
“如果我们是一家人……”展昭手上的行动渐渐停下来,他浅笑着看向端木翠,“那怕是要用光我一辈子的福分了。”
展昭心中一软,语气也随之软下来:“我这趟去,是有要事在身,划一于潜入兴州,多么凶恶?收敛形迹尚且不及,那里能带上你?”
端木翠感喟,翻身,又翻身。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蒙眬的睡意。
端木翠愣住了,看着展昭,眼泪渐渐流下来。
“没胃口。”
展昭哭笑不得,顿了顿才握了她的手:“端木,端庄说话。”
端木翠委曲:“西夏是你家的,我去转转不可?”
展昭笑她:“真该有面镜子,让你看看本身的模样,像个舍不得人远行的小孩子。”
周遭的号令声俄然齐震,端木翠蓦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西夏,这是牧野!
“说好了甚么?”端木翠闷闷的。
公孙策急得满脸是汗,大声向她说着甚么,一边说一边挥手。但是她听不见公孙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快速地张合、张合。
抬脚想走,却发明足上似是坠了千斤重,低头看时,竟是小青花,死死抱住她的腿,冒死向她点头。
公孙策抚着山羊胡子呵呵笑起来:“该当是睡不着的,来了也好,帮展昭清算清算,也免得我这个白叟家忙进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