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机方起,头顶已传来石块相击之声。这一处峡谷的山石早有皲裂,经石块猛击,更加禁之不住,呲呲裂响不断,头顶落尘不竭,紧接着是一声巨响。
展昭沉默。
展昭面上无波,悄悄掩身石后。齐得胜目眦欲裂,忽地跳将出来,指着峡谷之上破口痛骂:“骨勒仁冗,你这个叛徒!”
“袖箭的准头不差,只是力道稍嫌不敷,不然袖箭应当透帽而出,而非插于帽身;至于剑术,点到即止,展某没法置评。”
展昭感喟:“或许是李元昊底子已经思疑了骨勒仁冗,这所谓行刺,底子就是故弄玄虚引我们入彀,要不然,就是骨勒仁冗已经叛变了。”
西夏人的泼喜旋风炮,实则是抛石机,用于攻城掠寨。据《宋史·夏国传下》记录,有“炮手三百人,号‘泼喜’”。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出了点忽略,天然想方设法弥补,谁情愿事事报备上去,遭上峰惩办?”
展昭眸光一冷:“丝丝女人慎言!”
话音未落,当场便滚,一排白羽铜箭,铮铮铮钉入方才所站的位置。同业十数人,有两三人闪避不及,铜箭穿骨而过,一时候难禁痛苦,滚翻在地,抱着伤处惨呼不已。
“沈堂主!”峡谷之上遥遥传来呼喝之声。齐得胜蓦地开口,蓦地色变:“是骨勒仁冗的声音!”
不过京师卫戍军队,到底是李元昊精挑细选百里挑一出来的,个个应变极快。初时的慌乱过后,大家擎了夏国剑在手,逆势而袭,入战极快。展昭等守势虽猛,不久仍被停止在小小的包抄圈中。
“那不成能。”齐得胜连连点头,“我见过骨勒仁冗,他……”
丝丝抿嘴一笑,手中酒壶微倾,清冽玉液自壶嘴而下,将展昭的酒杯斟得满满铛铛:“酒不沾唇,那里就称得上贪酒误事了?展大人,请了。”说话间,两手擎杯,高送至展昭面前,忽地咯咯一笑,“展大人,你看我们这模样,算不算得上是举案齐眉?”
电光石火间,展昭的脑袋轰的一声:那不是兵车,是西夏人的旋风炮!
“不知?”
眼瞅着车马将到,诸人将面巾蒙上,展昭低喝一声:“起。”
“此人名叫骨勒仁冗,在质子军中深得李元昊信赖,多次擢升,算是贴身禁卫。触及军机大事,李元昊也并不避他……以是,他为我们送出很多得力的谍报。展大人,你身在开封,能够并不晓得,西夏固然现在并未大范围对宋用兵,但边疆交界之处,已经打过了几场仗。骨勒仁冗送出的谍报,对我们很有效。”
沈人杰的袖箭,比之本身常用的,重了一分三两,不过,仍然趁手。
展昭并不贪饮,只浅浅呷了一口,旋即停杯,如果白玉堂在,怕是又要笑他小里吝啬,做不成酒中神仙。
“刚才在天井中,沈堂主试过展大人的工夫,一为袖箭,二为剑术,展大人感觉,沈堂主的工夫如何?”
“齐兄!”展昭觑着核心似是无声气,缓慢地将齐得胜拖将出去。齐得胜口中迸出血沫来,上气不接下气:“展大人,这骨勒仁冗,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