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亦抬头上看,高处便是木梁架柱,夜晚看去,甚么也看不清楚。但可骇常在未知,展昭不觉有些悚然,轻声问她:“红鸾女人,那边有甚么?”
红鸾脸上一热,偏过了头去不看展昭,自怀中取出一张符纸,独自贴于锁扣之上,旋即默念咒文。未几时,那锁扣格登一声,自行启开。展昭轻吁一口气,正待排闼而入,红鸾摆摆手,凝神肃立于门前半晌,俄顷面露失落之色,低声道:“展大人,这屋内仿佛也没甚么特别的。”
展昭听红鸾如此说,心中格登一声,当下杜口不言,仔谛听时,却也不觉有异,看向红鸾,却见红鸾一脸的寂然,秀眉微蹙,如有所思,头微微侧偏,似是重视听着甚么,俄顷缓缓昂首,望向高处。
门上却落了锁,展昭略一沉吟,巨阙出鞘。红鸾忙伸手搭住剑鞘,悄声道:“展大人,杀鸡焉用牛刀,开锁罢了,贩子小毛贼都会的伎俩,我怎会打不开?”
红鸾只怕展昭跟本身一处感觉闷,现见展昭有兴趣,心中欢乐得甚么似的,道:“我也只是听门人说的,传闻先时瀛洲的长老想让端木门主下界收妖,端木门主是一千一万个不肯意。长老几次上门相请,端木门主急了,说:‘传闻人固有一死,最重莫过于泰山,最轻莫过于冻死。我若冻死了,难道让三界众生笑话?’长老听得莫名其妙,便问她:‘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端木门主说,天然是写《史记》的司马迁说的。”
红鸾点头:“展大人,你信我,我决计没有听错。”
展昭恍然:“我倒忘了,有细花流高人在此。”
时候“差未几”,不是指“差未几”该睡觉了,而是指寺中的和尚“差未几”都已经睡熟了。不必投石问路,展昭和红鸾大剌剌跃入墙内,先时红鸾还屏息静气,放轻了步子渐渐走,厥后见周遭并无动静,也便垂垂放松下来。展昭转头笑道:“寺中和尚并非武僧,谨慎些便好,只要不是砸了缸或者破门而入,他们多数不会醒的。”
首要目标地天然是展昭住过的西侧客房。窗扇半开,借着月光清楚可见室内的陈列,那日的削发天然已被寺僧打扫洁净――现下左看右看,这都是一间再浅显不过的客房。
红鸾说:“仙山难登,但是那些上仙的确是为登上仙山留下了路的――传闻上仙们在人间留下了三幅图,《蓬莱图》《方丈图》《瀛洲图》,找到这三幅图,便即是找到了通往三座仙山的路。”
虽有月光透入,屋内还是暗淡得短长。展昭不觉又想起那一晚半夜惊醒之时的心悸,道:“红鸾女人,那晚……”
展昭低下头去,跃动的火焰在他面上投下不定的暗影,很久,方才轻声道:“时候差未几了,进寺去罢。”
红鸾一愣,立时猜到展昭企图,心中好生感激,点头道:“但凭展大人安排。”
展昭正往火堆上添枝,听红鸾如此说,手上的行动不由一滞,偏转脸看红鸾道:“哦,她如何怕冷了?”
实在端木翠怕冷,展昭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只是盼着多听红鸾说些端木翠的事,是以用心假装不知。
展昭双眉一挑,问她:“那么人间通往仙界的路呢?”
红鸾点头:“我看不见,但是我却能闻声某些特定的声音――展大哥,我未成精怪之前,本形是一株红色木棉花,是以花的根须伸展、破土抽芽、抽枝结苞等声音固然纤细,我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展大哥,刚才在门外之时,屋内浑无动静,但是我们进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