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公孙策无法,“自返来以后就没普通过,抱着那画卷左看右看,看一会儿笑一会儿,一忽儿嚷嚷叫我去看仙山图,我真去了它又死死抱着不让我看。我看它还得疯上一阵……”
伴跟着小青花时不时的嘿嘿傻笑声,公孙策一脸无法地自阁房出来,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展昭。
“那你呢?”
奔波了大半夜,是时候进食了。
“如许真的有效吗,展昭?”
“如果我现在入内拘妖,不免轰动太师府里的人,反而费事。待那猫妖拿到《瀛洲图》出来以后,我再作法收它。”
红鸾调皮一笑:“的确是有些体力活要做……费事展大哥了。”
巨阙崩折的顷刻,猫妖伸开嘴巴,暴露两排如锥的白亮利齿,长满了倒刺的肉红色长舌向展昭的脸上探过来。
异变就产生在顷刻之间,锋利的猫爪,忽地伸长作纤细的女子玉指,稳稳握住了斧柄;刚才的狰狞猫面,也换成了一张女人的脸,眼眸狭长,碧然生光,发髻矗立,环佩叮当,七分销魂蚀骨,三分杀人肝肠。
下一刻,红鸾已经看不到展昭的脸,她只看到巨阙华光如水,另有阿谁义无反顾的背影。
周遭蓦地黑下来,猫妖俯扑而至的身形愈来愈大,仿佛要将独一的夜光都隔绝开去。
“阿武妖滑,翻覆至此!愿我来世投胎成猫,阿武为鼠,生生扼其喉。”温孤苇余意味深长地看向那女子,“狸姬娘娘,武后以后,我还未曾见你如此起火。”
“我同你说,人间有法,鬼蜮有道,开封府掌人间礼法,细花流收人间鬼怪。收伏精怪本就是我做的事情,你为甚么多管闲事?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目睹森森利爪劈面抓下,摆布忽地伸出两柄戟叉,将那黑猫在空中架翻了一个筋斗。
“但是……”
小青花闻言昂首望畴昔,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
端木,你在时我便改不了,你不在,我更是学不会了。
展昭恰于现在回过甚来,淡然一笑。
端木翠留下的最后一件物事,终是落空了。
“每日睡前敷在伤处――伤在面上,老是有碍观瞻。”
红鸾心中忽地生出不祥的预感来。
红鸾心中一凛,未及向展昭出言示警,就见那女子嘲笑一声,身形不动,只是伸爪腾空虚抓。
奔出很远,展昭忍不住转头看,那猫妖还被死死裹于蝶翅当中,只是利爪不竭探出,也不知信蝶身上多了多少创口。
红鸾循着展昭的目光看畴昔,面有不忍之色:“展大哥,信蝶以死护主,我们还是快走吧,莫要孤负了信蝶忠义。”
后一句话倒是问公孙策的。
俄顷,那女子眸中现出狠绝之色来,忽地猱身蹿上屋脊,半晌工夫,身形已消逝在远处楼阁高凹凸低的翘檐飞角之间。
一个剑身的间隔,悬存亡,定存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猫妖面上现出骇怪之色来,未及回过神来,那胡蝶双翅虚张,快速便将那猫妖裹于翅下。展昭顿时得脱,竭力跃开两步,手中只握着半柄巨阙,待要俯身捡那剩下的半截剑身时,目光触及面远景象,直惊得呆住了。
指尖轻勾琴弦,一曲《竹溪曲》婉转委宛,流金泻玉般与夜色融作一体。
明显离着尚远,这一抓也看似浑无威胁,岂知劲风四起,五股力道好像排风破浪,尚未近前便迫得展昭喘不过气来。展昭不及细想,横剑挡于身前,耳边立时响起铁石金器摩擦的锋利刺耳之声,几欲震穿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