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细花流。”老鸨气势汹汹,“有种的去找细花流,找端木翠,莫在我这里逞豪杰。”
难怪跟细花流有关的案子,包大人老是不再追审。所谓魑魅魍魉妖魔精怪,他一向觉得只是志怪之说,没想到本日会亲眼得见。
面对江洋巨匪山泽悍盗也未曾撤退半步的展昭,向着满目精怪,禁不住毛骨悚然。
“互通……来往?”
“非是仆人引,不过端木桥。”展昭难堪,“烦请女人带路。”
思忖间,内间丝竹之声渐起,曼妙宛然。伴跟着丝竹之声,一个盛装仙颜女子自内屋款款而出。
这翠玉甫一露面,确是千娇百媚、楚楚动听,只是渐歌渐舞之间,容颜愈显奇特,却又说不出奇特在哪儿。电光石火之间,展昭蓦地了然:翠玉老了。
老鸨难堪至极。
张公子暴露对劲之色。
“你们别走啊。”张公子焦急,“我真的敢,我这就去砸了端木翠的家,你们别走啊。”
“那展某不叨扰了。”展昭起家拜别,行至门口忽又回转,“刚才张公子曾说被篱笆门咬了一口,又说曾瞥见一张嘴……”
展昭倒吸一口冷气。那东西忽地伸出舌头,在嘴周遭舔了一舔,举头嗷叫半晌,旋即如同兽普通窜进了内屋。
都说巡街是苦差,展昭看来,倒是再落拓不过的事情了。
进屋围桌坐下,张公子东张西望:“翠玉呢?”
张公子喉头嗬嗬有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翠玉忽地咧嘴一笑,本来的扁贝玉齿变作了黄黑相间的松动老牙,稀少的牙齿之间,暴露猩红牙肉来。
端木翠笑得很美,展昭却被她笑得遍体生寒,再看那院中,一草一木,一帚一箕,都似窃保私语,成了活物。
张公子俄然感觉很没面子。
人群中又是嘘声一片,紧接着四下而散。
张公子笑他:“展昭,都说你是御猫,我看你是怯懦如鼠。”
你让展昭本身走出去,他当至心头发怵。
张公子持续威胁利诱:“翠玉说好了要在万花楼等我,如何会不辞而别?妈妈收了李公子的好处,一起来诓我不成?”
翠玉实在是老得太短长了。
很久,展昭才道:“端木女人,这不会只是细花流的易容术吧?”
“他死定了。”展昭俄然拍了拍一个主子的肩膀。
说着回身大踏步地分开,走了一段路转头看看,那些个誓死尽忠的主子一个都没跟上来。
丝竹之声立止,阁房杳无声气,方才所现,竟仿佛一梦。
人群中嘘声一片。
端木翠笑嘻嘻的,也不活力,又号召展昭:“展大人也一起出去吧。”
再过得半晌,张公子的神采垂垂变了,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端木翠的家,在西郊十里的山脚下,依山傍水,非常清幽。超出一座木桥,便是端木翠的草庐小院,自篱笆门看出来,与浅显的农家小院也无甚分歧,只是清算得分外洁净些。
谁叫你好死不死,去抓端木翠的篱笆门?传闻中细花流以机巧冠绝天下,不要说做出会咬人的门,就算是会吃人的门也不奇特。
“本来如此……”端木翠别有深意地拉长了调子,“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张公子说过甚么,本身需得记得,切莫出尔反尔,伤了翠玉的心啊。”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谁要去招惹身为细花流之主的端木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