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点头，眸中笑意愈来愈显，忽地悄声道：“展大哥，我有话要同你说。”
“将军口中的机遇，对展昭而言，比甚么都首要，还请将军不吝一言。”
忽地又想起甚么，一笑莞尔：“难怪你总不肯说本身的来源，两千年后……两千年后的人，长得也不希奇嘛，你们如何长来长去还长如许？”
保卫不觉转头多看了一眼，只是他迟了一步，只看到帐帘掀落间的窈窕身形。
帐帘一掀，冷风彻骨而入，旗穆衣罗打了个颤抖，紧了紧裘氅，将雪帽压得低低，强自平静了一回，向着主帐畴昔。
展昭一颗心蓦地沉下去，顿了一顿，俄然笑了：“半夜求见，所为何来？端木从不如许发言。”
端木翠拉长调子哦了一声，一时无话，拿调羹在餐鼎中搅了搅，只喝了几勺，又兀自入迷：杨戬还说我修炼千八百年也成不了仙，可见都是胡说的……
展昭没防备她有这一问，面上微窘，待想找个话题岔畴昔，正迎上她敞亮目光，只觉无所遁形，讷讷了一回，点头承认：“是。”
“记起甚么？”阿弥胡涂了。
营中军帐，多分里间外间，外间起居迎客，角落处帘幕隔开一小方，算是里间卧房，展昭见她朝里间走，心中好生踌躇，阿弥翻开里间帘幕，回身看他：“展大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阿弥几近快落空耐烦，里间终究传来端木翠安静的声音：“让他出去。”
展昭还未至帐前便被保卫拦下，对峙当中，阿弥吃紧奔过来，扣领结带上的玉铃铛叮叮作响：“展大哥，方才我出来看过，将军已经歇下了。”
阿弥徐行畴昔，伸手抚了抚她垂在肩上的头发，柔声道：“你这两日好些了吗？”
那女婢应一声，起家帮阿弥掀帘，旗穆衣罗侧了侧身，从她的角度，恰能看到阿弥到军帐的这一段。
一时候好生怅惘，心中空落一片，因想着：女人本日奇特得很，缘何一点忧色都没的？
旗穆衣罗不动声色，还是垂眸静坐，对阿弥的问话似是浑不在乎。
“机遇偶合罢了。”
第二日气候更加糟糕，暴风挟着黄沙，晨起就一向未曾停过。端木翠直到晚间才回营，马车辄辄行至主帐门口，阿弥带着女婢顶着风去车前扶端木翠下来，车帘被风扯得在半空中打横，车厢里灌了个通透满饱。端木翠将大氅的雪帽罩起，向阿弥说了句话，阿弥只闻声杨戬二字，后半句早让风刮得不晓得那里去了。再想问时，端木翠已经扶住女婢进帐去了。阿弥跟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回身问了一回车夫，才晓得端木翠是说杨戬会更晚些过来，让她为杨戬筹办军帐。
阿弥猝不及防，硬生生刹住脚步，待看清说话之人时，惊得几近说不出话来：“旗穆女人……你、你好了？”
阿弥踌躇了一下，没敢跟出来。
展昭开端没听明白，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两千年后。”
那女婢应了一声便往外走，阿弥忽地又把她叫住，道：“让伙房的手脚快些，上得慢了，将军怕是都睡着了。”
端木翠淡淡一笑：“我晓得一点。展昭，我想，你之前同我说的你的来源也不满是真的。大师都不是傻子，何必话里有话云遮雾绕，无妨敞开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