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和张龙面面相觑,半晌谨慎翼翼凑过来看。缸水本来只大半,经她这么一坐,竟几乎溢到缸沿。透过一漾一漾的水面,模糊能够看到她抱着膝盖倚着缸壁坐着。公孙策心中喟叹:公然是会避水的,避水的工夫还相称不凡。
包拯是没留意这边,公孙策却把她的动静看在眼里,心中好笑,用心转头去看展昭。展昭让他看得面上发烫,内心叹一口气,独自畴昔,帮她把窗帘布散开,觑到她神采不对,明知她不待见,还是浅笑同她说话:“端木,这两日可好?”
鱼儿很不给面子,不但没起,还往下沉了沉,冒出咕噜噜一串气泡儿。
两人俄然间就闹了别扭实属始料未及,不过闲事还是得办,公孙策敲敲缸沿:“端木女人,有要事同你商讨,可否……借一步说话?”
端木翠喜出望外,三步两步过来,一手拉展昭一手拉公孙策:“过来过来,看我变戏法儿。”
李太后夙来不喜张贵妃,人前倒还不太透露,现在是在本身宫中,兼没把包拯当外人,说得就有点露骨了。
就听轿夫在外头齐声呼喝着使力:“好嘞,起!走着!”
和包大人谈过以后,展昭和公孙策决定去端木翠那边走一趟:好端端的,你要把人送进宫去,可不得跟当事人知会一声?人家端木女人乐不乐意还不必然呢。
端木翠抬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竟然没有出水缸的意义:“我会避水的,展昭。”
啪一声脆响,如同拍下一个巴掌。公孙策他们吓了一跳,从速望过来:“端木女人,如何了?”
不及展昭拦她,端木翠已弯下腰去,一手抓着缸沿,另一只胳膊直直探下水去。那缸起码有半人多高,她捞了一回没捞着,又往下探了些,卷到肘上的衣裳一向湿到了上臂,几缕长发亦浸入水中。展昭看得直顿脚:“好好的你跟鱼较甚么劲儿!”
想来想去,天子身侧若果有妖孽,任你派多少禁军侍卫,终是肉眼凡胎,起不到甚么感化;如果送一堆和尚羽士入宫去,皇上觉得你脑筋有病不说,朝野表里也必将群情纷繁。为免打草惊蛇,送端木翠入宫自是再好不过了――目标小、本事大、低调不张扬、收妖经历丰富。所谓端木上场,一个顶俩。
端木翠见他不但不接茬,还甩手就走,心下也来了气:“哎,展昭!我下水又关你甚么事了?”
“起!”
入水不到半炷香工夫,她又把人家折腾起来了。
“哦……”李太后微微点头,声音中带着无尽遗憾,想了想还不断念,“那还没过门吧?”
展昭一时无语,眼角余光瞥到张龙和公孙策目瞪口呆的模样,俄然就来了气:“我管你会不会避水,快些给我出来。”
要晓得,它不是一条浅显的鱼,它相称有思唯有本性。本来它已经接管运气的安排,筹办直面血腥的砧板和森冷的菜刀,谁晓得在生命的最后时候,这女人硬是不让它安生,几次把它从水里提溜起来,把人家置于缺氧的濒死地步,太不人道……太不鱼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