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接连点头,像受了多大的委曲普通,令白元洁大笑,随后道:“行了,你也别委曲,你把事情办得好这是卫所里统统长官都晓得的事,都是人精了,谁还看不明白这点事情,到处闹民变莫非对卫所军官又有甚么好处?他们斥责也不过既有回护之意、畏事之心罢了。真看不出来,你另有说客本领。”
“客岁被弹劾免官的广东总兵俞志辅,两广总督就在那,即便朝廷将事定下来他上路时再送也不要紧;广东这些年倭寇民乱闹得凶,客岁白某去韶州募疍兵便传闻李亚元反叛逐步势大,到时俞将军多数要复起。”白元洁竖起二指向木匣道:“这时候献给他,是最好的机会。”
“固然着力不奉迎,但白某以为你做的很对,很好。”白元洁本还想接着说两句甚么,不过话到嘴边,倒是对陈沐问道:“说吧,平时都不见你去千户衙门走动,本日派人将白某寻来铁定是有事,说说吧,是想让白某代你去清远峡替你说项?”
白元洁持着望远镜站在院子里向四周望望,又抻着脖踮着脚望向清城千户所的方向,看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抿着嘴思虑半晌,坐归去对陈沐问道:“这件奇物,你要用白某的手献给两广总督,为何?为何是白某,为何是两广总督?”
琉璃匠——出自《工部厂库须知》,明朝北京有琉璃厂,琉璃匠每日人为为七分银子,与神木厂土木工人为相称,一年二十五两多,比卫所军匠贵很多。
“千户对我有大恩,黑岭疆场救我、挡下张永寿强抢我首级,若无千户哪有陈某本日?连我那憨傻兄弟莽虫都让我给千户送十两银子贡献,但部属觉得千户缺的并非银子。”陈沐指希冀远镜笑了,随后正色道:“两广总督,我传闻朝廷要召他与戚将军北上防备胡虏守备蓟镇,胡马来去如风,如有此物料敌于先,也能使九边官军少些死伤——利国利民亦利己的事,陈某想做。”
陈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元洁指的是他获咎张永寿一事,不过接着他不感觉那是甚么大事,摆手笑道:“若为这事陈某早就自去千户所了,哪儿敢劳烦千户亲身至此。部属是想问问,千户识得两广总督谭开府?”
像张永寿那样办事,才是卫所军官的本质,即便矿工没有造反,旗军去了也要将他们逼反,首级既是功劳也是银两,谁不会如许做?
“这是何物?”陈沐取出的恰是麾下关元固打磨好的单筒望远镜,白元洁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伸缩着拽开却不得其法,只得看向陈沐,便听他说道:“此物名叫望远镜,是鄙人偶尔心有所得,请匠人制成。要这么用,千户请看,虽望物很难透辟,但二三十里稍有敌踪,便可望出端倪。”
“还能如何?”魏八郎自去将马拴好,陈沐无可何如地摊开两手,满脸怠倦地舀一瓢凉白开饮下,这才擦着嘴角说道:“这些长官都一个意义,碰到民变直接弹压,矿主杀了、矿工接着除以后快,一筐子首级运回卫所,十足加官进爵,好似这么措置没有一点题目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