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捡了桌上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笑道:“红色肩舆也太刺眼了些。”
容资方身为户部主事,自前次青岩河决堤以来,屡上折子,要求朝廷修建堤坝。又亲身试种水稻,就是前次青黄边疆大水患乱,他也是捐了半年俸禄。更别提他的独女还在宫中,享贵妃之尊了。就是这么个忠心忠胆的容大人,主子却偏要不领他的情。
平遥悄悄抿唇,浅尝了一口清茶。抬首时,只见他眉间蹙起一丝忧愁。平遥有些惊奇,游移笑道:“是甚么事情,也能扯的你皱眉?”
平遥闻声一笑,轻巧小步带起藐小灰尘,转眼,已到男人跟前。
平遥往肩舆以后靠了靠,舒畅的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软垫。
宁熙出门,白衣墨发,向来都是宽袍广袖,举止风骚。他领着水无溢等人,每到一处,无不细心推行新型水稻。妇妪长幼,争相奉告,芙蓉长街,一时万人空巷。婆子媳妇吵嚷着当家的纷繁前来领了稻谷,欢乐立足翘首,更有少女忘穿秋水,这话天然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那两年里,她榻前伺药,寸步不离他身边。而后的数年,与他一起渐渐长大,等他渐渐打高兴结。听他淡讲那些幼时的经历,她眉心紧蹙。他也曾牵她一起,除夕之夜,看漫天炊火,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本身,比炊火更光辉。她更与他偷溜出宫,黑衣紧身,戏看竹棋阁外天外飞仙.......她是如何的,看他一步步从一名少年景长为一个哑忍而又风华正茂的,男人。
小汤子领了叮咛,便去办了。
平遥低眸而笑,自幼跟从在太后身边,她天然听出了太后话里的弦外之音。平遥心知太后并不体贴水稻今岁可否种出,太后体贴的是,现在主子对容大人的态度。
他既然这么说,天然已经不需她再担忧半分半毫。
平遥出了宫门,入了一顶红色小轿,对身边小汤子说道:“你去竹棋个阁找十一姑姑,让她去瞧瞧主子罢。”
平遥站在小院门口内里,远远的看了他很久。
心领神会,平遥扶着太后的手,出门笑道:“奴婢这就出去看看,您白叟家别气坏了身子。”
平遥亦笑,靠入他怀。
墨卿轩隐邪邪一笑,戏虐道:“想你了。”
唇畔又是一缕诱人笑容,男人望着平遥,含情脉脉道:“谁说我没去?前次去蒹葭轩里等你,等了那么久,来的倒是渔夕那小丫头。不信,你去问她?”
男人扶着平遥坐下,半盏清茶悄悄推在她的手里,缕缕淡香,缭绕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