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却哭道:“若不是我男人那日正幸亏外头,也要被捉去了。”
阿嫂顿时有些沮丧:“早半个月就过江做买卖去了,现在这个村庄里的男人根基都走空了,归正丹徒现在也是留不得人。如果留到玄月,就要被征工征走了。我儿子半个月前就被征工了,他们这帮齐人,啧啧,直接就闯进家门来,抓了人就走……现在我儿子都没有音信!”说着便抹起泪来。
她喝了点水,持续安抚哭个不断的阿嫂:“阿嫂,你的心肠那么好,你的儿子老是会返来的。”
谢灿赶紧柔声安抚:“阿嫂,你儿子会返来的。”
谢灿见她虔诚,不由自主也跟着她祷告起来。
她也蹲回了药炉边。
“那是越国的时候!”阿嫂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现在的扬州郡守把我们这些越人不当人看,征兵的征工的人整日里在江南浪荡着,瞥见是个越国男的就都抓走,村里头男人都跑光了……我不幸的儿子啊,齐人在广陵是要修铜墙铁垒么,捉那么多人去!”
阿嫂也点点头,抽抽搭搭地说:“是啊,以是我现在发誓多做善事,求老天保佑我的儿子……”她说着便双手合十祷告起来。
谢灿皱了皱眉:“他们征工都不看是哪家的么?本来不都是每户只出一个男丁便好?”
谢灿晓得内里的人伤的必然不清,颜珏不让她出来,她也不去添乱了,便点点头。
颜珏神采凝重,问女仆人:“阿嫂,有没有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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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茶肆待到下午,官道上人垂垂少了些,可仍然非常拥堵,颜珏和谢灿歇息得差未几了,也跟着人群渐渐朝着丹徒广陵渡口方向走去。
颜珏咬着下唇,两只手因为沾上了血迹,不晓得该如何放,便一向举着,看上去非常风趣。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怕是撑不过今晚……”
那女人见她气度不俗,辞吐不凡,便也不再说甚么,将颜珏和谢灿往伤者住的房间引。
阿嫂说:“我不熟谙他,他前两天早上倒在我家门口,我看他不幸,给拖返来的,就当积德积善了。”
颜珏却没有理睬她,持续说道:“阿嫂,我们只要有个能挡风遮雨的处所便能够了,不会占你们多大房间的。”
渡江以后便是本来的齐国领地,苻铮说甚么也应当想不到本身会躲到江北。她朝北方望了一眼,那边便是异国……现在她如同风中飘萍,无依无根。南望越宫,那已经是人家的会稽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