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灿恭敬地跟着她出来内间,顺服脱下外套,暴露了绷着绷带的伤口,这药还是昨夜刚换上的,不过颠末明天一天的跌宕,那伤口早就合上又裂开了无数回,现在被汗水一浸,更是翻着皮肉,狰狞非常。
“你这……”医女也是从未见过如此重的伤,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立即推了推颜珏,指了指医馆的方向。
堂主点头道:“馆中确切有一医女,顺子,去将你姐姐唤来。”
医女没想到她竟然对张量子感兴趣,转念一想,既然是颜珏嫂子的熟人,又是颜珏带着北上的,天然会对颜珏上点心,便说:“是个历城的名医啊,医术确切卓绝,不过脾气也极其古怪的。传闻他治病,向来不看病人非常严峻,并且完整由着性子来。不过我也不晓得他究竟是个如何样的人,我家堂主倒是曾经见过。”
颜珏极其难堪,固然他是农门后辈,但是从小跟着兄长读书,厥后又拜入郑先生门下,作为医士,他从未愁过吃喝,现在却身无分文,莫非让他腆着脸去乞讨么?
颜珏晓得他是会错了意,赶紧摆手道:“非也非也,门生是钱唐郑德厚先生的嫡子,奉师命筹办去历城肄业,不想路过此处遭到歹人,身上银钱尽数被抢去。现在只是想问问贵馆可否让门生坐堂半日,挣两个出诊钱?也好持续赶路。”说着,将郑先生的亲笔信双手奉上。
谢灿本来的日子更是过得养尊处优,虽说宫中争斗不竭,日日过得如同走钢丝,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到底不会短了去,到现在,却就将近为二斗米折腰了。
俄然,她瞧见远处一家医馆挂起了招牌,伴计将店门一片一片翻开,然后将门板放在一旁。她倒是身无长物,但是颜珏分歧,好歹是郑医士的弟子,在医馆起码能够用他的才气换一顿饭吃。
颜珏见堂主目带迷惑,赶紧说:“这是我嫂子的一个熟人家的女儿,屠城的时候家里人都死了,她在沧州另有一房亲戚,故而前去投奔。”
伴计方才开门,就瞧见一个少年拉着一个少女走过来,少年倒还好,那少女看着面色惨白,一只手还受了重伤,不能转动,觉得是病患,立即说:“两位请稍等,我去请我们医士来。”
颜珏得了首肯,更是欢畅,这才想起谢灿来。她跑了一夜,绷带已经被汗水渗入了,她那样深的伤口最忌讳的便是出汗。因而他赶紧问道:“堂主,馆上可有医女?”
伴计在胸前围裙上蹭了蹭手,才上前接过那封信,看了一遍,才说:“容我去问问我们堂主。”
见此人同师尊的干系仿佛极其密切的模样,颜珏赶紧说:“师尊精气神非常不错,至今仍然对峙亲身出诊。”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瞥见谢灿肩头上的伤,立即会心,对谢灿说:“女人这边请吧。”
谢灿赶紧点头,路上颜珏给她编过很多子虚身份,也未曾来问过她到底是谁,既然颜珏肯给她台阶,那么颜珏说甚么就是甚么好了。
颜珏赶紧拉起她的手来,说:“算了,当务之急我们必须从速分开,不然他们发明以后说不定会追上来。”
谢灿为颜珏保存了那封手札,入城出示一番以后,守门人便放了二人进入。此处比起哀鸿遍野的扬州郡来讲,实在是平和了很多。
“你感觉报官会有效么?”颜珏冷冷提示谢灿。